“变化莫测,凝聚万千……”悸云闻言,反复喃喃着泥菩萨所说的这几个字。
“可惜他错了。哈哈哈哈……”晏雄骤然放声大笑起来,连带着破天剑的气势也威猛了不少。
只见破天剑的周遭突然散发出了金黄色的耀眼光芒,那光芒直映在晏雄的眼中,仿若有万千符文在其中流转。
而晏雄的发丝也因破天剑的骤然发力,而向四周发散。
“这偌大的江湖,只有我才配得上最强二字。”
晏雄话音刚落,便闭上了眼睛。
破天剑的光芒,在晏雄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尽数收敛。
晏雄飞扬的发丝,在此时也尽数合拢,重新垂至肩上。
那剑气所产生的结界,也在此时化为了乌有。
一切,都已平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悸云知道,现下,已然是她最后的机会。
只因破天剑,要使出最后的杀招了!
若悸云还未找到破敌之法,今日,便要惨死在仇人剑下!
“受死吧。”
晏雄骤然睁开眼,拔起破天剑,试图再次将剑身插至地面。
那罩形结界又重新出现在晏雄的周身,甚至更为耀目和强大。
变化莫测,凝聚万千……
泥菩萨所说的那句话,莫名地浮现在悸云的脑海之中。
她怔怔地望着脚下。
方才晏雄使用破天剑击杀她时,在地面所产生的那条裂缝,此时正恰好地蔓延至她的双靴之间。
悸云顿时灵光一现。
破天剑所产生的结界的确将晏雄保护得密不透风,但也仅限于地面之上。
地下,则恰巧是破天剑的威力不可触及之处。
方才这道被晏雄劈开的裂缝,恰好为悸云提供了一个契机。
她的玄灵掌,可以通过地面的裂痕,在地下进行游走,待行至晏雄身下时,再重新凝结成招式,对晏雄加以攻击。
眼看晏雄的破天剑即将刺入地面,悸云没有时间再多加犹豫。
她亦迅速凝结手中真气,使用玄灵掌的第五重花残月缺,直直击向脚下的裂缝之中。
刹那之间,地动山摇。
花残月缺所产生的威力,自晏雄的脚下喷发爆炸。
所向披靡的破天剑,在顷刻间,便成了残剑断柄。
晏雄的身体,亦被玄灵掌的威力,震至三丈开外。
落地之后,他勉力支撑身体,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破天剑已断。
晏雄,再也没有了与悸云抗衡之法。
悸云缓缓地步向晏雄。
一步,又一步。
她等这一天,等得实在是太久了。
晏雄用一只手臂捂住钝痛的胸口,撑在地面上。
随着悸云的一步步靠近,他亦一步步后退。
待挪至悬崖边缘,他已是退无可退,便停了下来。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当年将我收养在府中,可是因为心有悔意。”悸云的双眼通红,目光炯炯。
“呵……”晏雄将一口鲜血吐出,别过头不看悸云,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死到临头,竟还不知悔改。”悸云心中五味杂陈。
说起来,云晏两家还沾着亲缘,悸云还应尊称晏雄为一声堂舅。可事到如今,这声堂舅,悸云无论如何也唤不出口。
“技不如人,要杀便杀,何必在此羞辱老夫。”
“羞辱?呵,那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羞辱。”悸云见晏雄心中毫无忏悔之意,眼神骤然发狠。
她手中凝起掌风,先是击向晏雄的左腿。
“这一掌,罚你为人不信。”
而后,击向右腿。
“这一掌,罚你为友不义。”
再是左手。
“这一掌,罚你为兄不悌。”
最后,是右手。
“这一掌,罚你为民不忠。”
至此,晏雄已然筋脉尽断,武功尽失。
俨然成了一个废人。
晏雄强忍住四肢百骸所传来的疼痛。他喘着粗气,平躺在地面上。
只因他的四肢,已然再也无法使出半分力气。
“呵,你也就这点能耐。”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晏雄洁白的牙齿已然染满了血污,“有本事就杀了我,净在这耍些三脚猫的手段。”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悸云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晏雄。
她只需轻轻踢上一脚,晏雄便会从这悬崖边上滚下去。
坠至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你知道吗?我真后悔,当年一时糊涂,让宁儿嫁给了云衡。否则,宁儿也不会在刚生下你的时候惨死。说到底,还是你父亲云衡的错。若他早些将玄觞将给我,你母亲晏宁,便不会死。”死到临头,晏雄却还是执迷不悟。
悸云不知道晏雄是否在刻意激怒她,但她却是实实在在被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