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骑马离开了。
季由看着远去的二人,冷冷说道:“我们也该动手了。”
术影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决鹿门准备了这么多年,如今季由要做的,他比别人,更加的清楚。
“戒沉,盯好白刃的一举一动,护着他,有什么意外,及时传信!”
“是。”江宁有决鹿门的势力,戒沉已经回来,他自然是要用上的。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动,萧零意在北境很危险,不到绝境,他这颗棋子,不能动。
“皇上,皋吾此次暗卫不知多少,这凉关已破,我们的人快马加鞭也得几日,到时候怕是整个羌北都要沦于他手!萧封年疯了!他为了萧桁,都到这般地步了啊!”
“皇上,我们把萧零意还回去吧!这个萧封年他是个疯子啊!”
“我边关将士丢了性命,现在就要这样还回去!一个萧桁而已!杀了祭旗,振我军威!”
朝堂上一阵嘈杂,大臣都在为此事愁容满面,早知道就不动萧零意,谁知竟然被竹柔公主说中了。
皋吾大攻,一路势如破竹。
“报——”
“皇上,彤谷关被炸!”
“报——”
“皇上,穹烎城已破,万城主自刎!”
“报——”
“宿烈、鹿城、玉泉城……”
“皇上,羌北……羌北只剩下斛州城了!”
景德帝听着频频传来的消息,瘫倒在龙榻上,他扶着额头,凌丞和几位将军已经带兵前往了,怎么还是这样。
暗卫!又是暗卫!
若是羌北沦陷,他这天子,对不起北境子民啊!
“皇上,斛州城是最后一城了!若是斛州城破!皋吾便是杀到了我云京地界啊!皇上!”
“这个萧封年就是欺人太甚,将近年关,羌北各城贸易频繁,难免有所疏漏,他就是趁着这个间隙大肆屠杀我国百姓!羌北是臣的故土,臣就算死,也要死在羌北!皇上!臣悉知羌北地形,愿前往相助各位将军,替皇上守这北境河山!”
朝堂上群情激奋,任檐正皱着眉头,疾步而行朝着关押萧零意的大牢走去,这几日总有人来“看望”这位皋吾太子,要他在大狱完好无损,这是不可能的。
“萧桁!”
“你爹为了你都疯了!”
一鞭子直接抽到萧零意身上,衣服破出一到裂痕,被血色染成醒目的红。
萧零意缓缓抬头,他咬着牙,额上满是汗珠,一旁的狱卒握紧了拳,萧零意瞥了一眼,摇了摇头。
主子被打成这样,他们自然是气的咬牙切齿,可是不知道萧零意怎么想的,竟然就这样忍着给他们打。
他好像在等,等一个人来……
大狱中的白天黑夜总是很难分清,萧零意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多少时日,身上沉重的铁链不停的往下坠,一直消耗着他的力气。
“薇岚,如果这样你会解气的话……”他一个人低着头喃喃自语,耳朵一阵轰鸣,他听着好像又有风声。
“停手!”任檐正一把将那快要落下的鞭子攥住,然后狠狠地扯了过去。
“你也要拦我吗?任檐正!”杨斜怒目圆睁的吼道。
“杨掌司,刑罚不可因私滥用,这是掌刑司的第一条规矩。”
“你——”
杨斜堵着气,摔袖走出了大狱,大狱的门被狠狠地摔上,任檐正看着面色憔悴的人。
“萧零意,羌北被皋吾攻占,如今只剩下了斛州城,你被关在这里,怕死吗?”大狱中声音碰撞,安静的有些害怕。
怕死?怕死怎么当影卫?他最不怕的,就是死。
萧零意一声冷笑,眼神里染了些他人看不明白的神色,“怕啊!我怕的要死!所以你放心,我爹不会攻进云京的。”
“可北境想杀你,什么时候都能?”
“说这个做什么,我人在这里,还不是任你们随意磋磨。不过我早听闻任大理正刚正不阿,怎么方才对杨掌司就有点心软了,是因为那个人是我吗?”
“不是,是因为薇岚公主。”
萧零意顿时心里一凉,薇岚不会来看他,可她……
“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这几日公主祸国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她是我北境的公主,萧零意,你……”
“出去!滚!”萧零意忽然情绪失控,他什么都不想听,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听。
他听不下去,每一句都根深蒂固,每一句都犹如凌迟,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将他剜心刺骨。
任檐正看着挣扎无果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大狱。
大狱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每天都有人的惨叫声从各处传来,有时候,明明好好睡着,忽然被那声音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