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宋些荑,你不会让我出事吧?毕竟,这是件危险的事?”苏卿雪忽然抬头凑近,其实他看着好像也不是那么坏。至少对自己,还是好的。
宋些荑勾起她的下颌,看着看着忽然笑了,他笑的心花怒放,整个人像是春风拂面,眼角带着深情的笑意。
“公主这是想钓我?”
“是又怎样呢?你对我可是有大用处。”
“公主如今说话是越来越伤人了,不过您大可以一次又一次的确认,我的答案,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
苏卿陌忽然破声笑了,难得他能这么乖顺的帮自己一回。
“给你做新衣服。”
“好。”
苏卿雪轻轻的笑了笑,她现在可是有头绪了,锦碧访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都要查清楚,即便是不能处置,她也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清楚。
本来,她的确是想直接去任檐正的手中将这件事接过来,但是转眼一想,江芜侯即来求情,那说明江家人自然是怕的,这件事情和岁宴牵扯颇深,岁宴到现在都关在大狱中,若是能从他们二人中挑出来一个,都要比她直接接过之后再调查来的有效。
如此一想,苏卿陌便吃也不吃的往大狱中走去,南尽楚在公主府等了她好久,也不见她来,便自顾自吃上了。宋些荑进去的时候,他正悠闲的喝着小酒,看着颇为舒适。
“你什么时候走?”
南尽楚瞥了一眼他,漫不经心又毫不在意。
“我问你什么时候走?!!”
南尽楚的筷子被宋些荑抓住,夹好的东西被两人拉扯,然后掉在了桌上,南尽楚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还吃什么吃,他已经没有心情了,也罢,他直接松开手中的筷子,宋些荑将筷子拿走,猛地拍在桌子上。
“发什么疯?季由走了没几天你就这般高兴。现在又来赶我,难不成侯爷觉得自己上了年纪,生怕自己比不上我这张脸?”
“我劝你赶紧滚!小心把小命留在云京城。”
宋些荑看着这人,他确实已经说累了,公主府总是有杂七杂八的人,即便不是现在的南尽楚,也会有别人,因为,他的公主,好像从来都不信他。她带那些人回来,好像就是给自己看的。
江知卓跟着酒宴上的那群人被牵扯进大狱,他刚刚恢复好没几天,就被大理寺的人抓进了进来,苏卿雪去看的时候,他看着已没了往日的跳脱,不得不说,这个任檐正还真是下手狠。
苏卿雪摆了摆手,示意守在门口的狱卒退下,她缓缓地走进,然后身后的人便将门关上。云京的大狱是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冬日的时候还稍微暖和些,但是对他们这种穿着囚服的犯人而言,依然是寒冷入骨的存在。
枯草夹杂着耗子的屎尿味,已经发霉,苏卿雪闻一口都觉得闭气,但是她还是极力的忍着,江知卓以前可是富家公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可是任檐正却铁面无私的将他与普通犯人关押在一起,他还真是不给江芜侯一点的面子,连个好点的牢狱都没有给他安排。
江芜侯也是不敢找任檐正的,毕竟,云京的官场上,那人可是令所有官员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江知卓看她进来,忽然扑倒在地上抓着她的衣角。
“竹柔公主,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在这里,酒宴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不该和几位大人沆瀣一气做这种事情,也不该找人欺负薇岚公主,你绕了我吧。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
眼泪和脏污攀爬在他脸上,如今的他发丝凌乱,身上也是布满了青紫色的鞭痕,苏卿雪看得出来,他有的地方,已经发肿化脓,尤其是膝弯处,像是被截肢了一样。
这模样,看着确实惨,若是被江芜侯知道了,怕是要心疼死。
苏卿雪低头看着他,缓缓地蹲下身来。
“看来你已经知道他们也被抓了的事情,不过江公子,你很幸运,他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你不一样,你的父亲江芜侯今天一早便去找孑安侯求情,让我手下留情。”
“是爹爹……爹爹……”
江知卓忽然泪如雨下,他虽然沾了些不好的品行,但也不能算是一个坏的很彻底的人,在江家,江芜侯很是宠爱江洛息,对他虽时而有苛责,但江洛息有的东西,他从来都没缺过。
“江知卓,酒宴的事小,你可以逃过死罪,但有一桩旧案,可能会取了你这条命,不如我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酒宴一事,我便不与你计较,放你完整无缺的离开这儿,如何?”
江知卓听到心里有什么忽然塌陷了下去,他惊恐的望着苏卿陌,有他插手的旧案,还能有几桩,他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