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由是真的满腔怨气,他愤愤不平的说着,还刻意瞥了瞥自己的左肩。
“你有什么能力封锁北境之内的消息?靠竹柔公主吗?”
季由被他的话问了顿住,他怎么就没有那个能力了?难道决鹿门,不够吗?罢了,眼前这个傻子是不会懂的,时机未到,随便他们怎么猜。
他盯着遮影微微的笑道:“竹柔公主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些,至于我有没有那个能力,那不是你这种人随便就能猜到的。遮影,还是那句,时机未到而已,操之过急……嗯……”
“少给我卖关子!等我回来再修理你!”
“哎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季由得逞,不由得会心一笑,那他就好好的待在东宫等他来喽,毕竟这几日事多,实在有些耽误。
“你去哪儿了?晓忱宫?对萧零意就这么上心?我这公主府都留不住你了。”
“公主留住过我吗?”季由调笑道。
苏卿陌听他反问,自然是心知肚明,她从来没留住过季由,至少,心从来不向着她那边。
“行了,这是公主府的行宫令牌,东宫那边交给你了。”
季由接过眼前的东西,随意看了几眼,金边镶嵌的玉石上雕着精致的花纹,指长的流苏坠尾,他轻轻揪了揪坠子,跟上次的有些不同。
“这不是公主府的吧,公主什么时候也玩起指鹿为马这一套了?”
“仔细看。”
季由不明所以,终于在多瞅了几眼之后,他看见了一行触手可感的文字。
太医院季由。
公主府。
两面写的倒是清楚,只不过这个意思了就不一样了,他住在公主府,虽说宫里的人早就默认了他是公主的人,可如此明目张胆的物证,他还真是从没收到过。
“公主这是光天化日要把我抢回去啊,还是公主想要提醒我什么?”
“随便你。”
苏卿陌不快的转身走了,她看着步履匆忙,而那个方向是……
大理寺!
看来是处理洛芳馆的事情去了。
不过这种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苏卿陌喜欢这些,只是扯上大理寺那帮老家伙,尤其是那个任檐正,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他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苏卿陌到达大狱时,阵阵惨叫声传来,可惜她眼角并无波澜。
洛芳馆的事情搁置了几天,岁宴一个人待在狱中,气色着实不好。
肮脏的泥土混杂着耗子的屎尿,在干草里发出冲天的臭味来,她的衣裙已经不像前几日那么崭新,发饰松动,发丝凌乱,细白的手臂上满是稻草割出的划痕,脚踝微痒,淡淡发红。
“竹柔公主来了?看来应远将军是已经下葬了。”
岁宴悠悠的问道,苏卿陌冷着脸看她,明知故问,还真是讨人厌。
“你待在大狱中都能听说。”
“哈哈哈世人皆知罢了,我也是听狱卒们说的,公主你这般刁难我做甚?”
“这就算刁难了?”苏卿陌环绕四周走了几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间牢狱,“大狱还住的好吗?岁宴夫人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竹柔公主还真是和传闻中很像。”
“那你倒是说说,哪里像了?”苏卿陌俯身贴近,偏着头阴柔的对上她的视线。
“刻薄啊!公主,你自己都比我清楚了,还问?”
“我只是觉得你有趣,陪你说两句而已。岁宴,你有如今这般态度,是在等大理寺放你出去了?”
“不然呢?洛芳馆失火,众人所见,是客人不小心弄翻了烛台,我没叫人赔,没说官府救济不力就不错了,你们把我这个老板抓住审问,每天就是那几句,但凡你们的人换个说法,我都觉得不会无聊。”
岁宴微微笑着,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是心力憔悴,只不过她的面容,看上去确实是有些泄气。
她仿佛笃定他们奈何不了自己什么,在这里,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就不能拿她怎样,顶多不过是关几天,受点微薄的苦罢了。
这点苦,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
苏卿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这种犯人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哪个犯人进来的时候没点倔强,何况是她这种狂妄至极的人。
“你倒是挺狂!锦碧访和洛芳馆没了,你真的就没有关系吗?当年锦碧访那群人到底要刺杀谁?!为何忽然订好的地方忽然就换到了锦碧访?你没做手脚?”
“那还不是你们这些朝中权贵惹了不该惹的人,锦碧访可是我最大的金窟,砸了我的场子,让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洛芳馆,才有了如今的财富,难道一把火烧了,我就不心疼了吗?”
岁宴反问,这个人总是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是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任檐正过来,她还能还不能反问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