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摩擦着被子布料沙沙作响的同时。
就一个字。
从鼻腔里溢出的一声的“嗯”,很轻,一点也不像是难受,反而是像依偎在亲密的人身边。
好娇。
那种程度姜执宜自己都受不了。
耳边卷起一场大火,烧的全身发烫,姜执宜眼睫一颤,嗖的把手机锁屏扔远。
她干了什么。
那是她发出的声音吗。
她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姜执宜捂住了脸。
粥粥不知道这头姜执宜的反应,其实她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
那个男人好凶,听着心情很不好,她们刚想问他的地址说马上就可以把姜执宜接回来,但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撂了。
那个样子根本不想还人。
想到这里,粥粥不满的撇了下嘴。
什么臭脾气。
她又给姜执宜发消息:【姐你直接发个定位,我们过去接你。】
此时的姜执宜正在洗手间,脸上的妆已经掉的差不多,剩下的用水差不多能洗掉。
水流开到最大,姜执宜冷水拍着脸。
不行。
不能再呆了。
真的好丢人。
姜执宜鬓边的发丝被水浸湿,草草擦了几下脸往外走。
拿起包,姜执宜回到门口。
周栩应总不会把她关在这里不让她走,姜执宜准备再试一试。
门内的反锁拨弄了几下,内芯清脆,声音盖过外面脚步。
在姜执宜低着头使劲儿时。
门开了。
猝不及防。
门从外推开,姜执宜被吓了一跳,掩住惊呼往后退。
周栩应出现在门口,颀长的身影挺立。
他轮廓冷硬,听见动静撩起眼,眼皮褶皱很深,冷淡凌厉,手里还捏着钥匙。
目光寡淡,上下扫过。
不松散,也不阴戾,他就睨着她,门彻底打开。
“去哪。”
她听见他问。
姜执宜梦到过最多的场景就是那个傍晚。
少年站在小卖铺门口,漂亮的手骨拿着15元一杯的椰奶,眉眼冷隽疏离。
他半垂着眼,喉结微动,校服袖子挽到小臂。
姜执宜在梦里念了很多遍他的名字,周栩应。
他站在自己触不到的地方,不沾风也不染尘。
是最好的少年模样。
而不是现在。
姜执宜视线微动,顿了顿,尽管有心理准备,但面对他还是比想象的困难一点:“周栩应。”
她喊出了完整的他的名字。
周栩应进了室内。
像没听见一样,也没回,径直掠过。
留姜执宜自己站在原地。
姜执宜抿了抿唇,见过前面那几眼冷漠后这倒不算什么了。
她回头,闷闷地盯着他。
也有点气,姜执宜进娱乐圈这些年很少露出这种私人化的情绪,就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
“你去哪了。”
“告诉你做什么。”
姜执宜气:“那你锁门干什么。”
周栩应眼尾耸拉着扯开领带扔到一旁,拉开椅子坐下,蹙眉瞥她反问:“不锁让你在我家乱走?”
姜执宜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周栩应坦荡地让人挑不出毛病。
“我又不会偷你东西。”姜执宜不满,念了句。
“是吗。”
周栩应眉骨微抬,想起什么有趣的。
姜执宜警觉地防备起来。
却被周栩应不屑地嗤了声,他无所谓地开口:“怎么还。”
“什么。”
周栩应言简意赅,懒得多说一个字,朝左侧抬了抬下颚。
姜执宜目光看过去,落在不远处的黑色西装,和她身上的礼服一样,惨不忍睹。
周栩应又抛下几个字:“你弄得。”
姜执宜:“......”
她不敢仔细回忆,但隐约记得自己昏迷中把某个人抱得很紧,一直再往热源缩。
大概是对他的本能信任,姜执宜在他怀里休息的时候舒服很多。
总而言之这件事是她的问题:“多少钱。”
他现在像个难搞的混蛋,认真想了会儿,最后来了句“忘了。”
姜执宜妥协:“那你想怎么样。”
“再说。”
“啊?”
“会有人联系你。”周栩应黑眸平静。
连联系方式都不用加吗,愣了秒,姜执宜点头说好。
“不过我可以借你一件衣服吗,一起算在账上。”她手指抓了抓裙摆解释:“这件穿出去太难看了。”
“穿我的就不难看了?”
姜执宜磨了下手指,忽略着闷塞如实回答:“应该比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