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出事趴?
沈星语表面上看似镇定,其实心里头也慌,她这辈子也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
粟圣公俯知书达理,温柔娴静的沈大姑娘,一遇上顾修,体统规矩全崩塌。
她就是想任性。
“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是头一次来咱们月影楼吗?”
这龟奴谄媚着走上来,离的有点近,沈星语很不习惯陌生男人的气息,觉得很难闻,不像顾修,他身上的气息总是干净凛冽的,往边上退一步,咳一声,粗着嗓子,“是,听说你们这的花魁花奴姑娘很美丽。”
“来这的都是冲着花奴姑娘来的,只是这价钱……”
龟奴两指摩挲,做了银子的手势。
沈星语递了一只银锞子过去。
龟奴笑眯眯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子里头请。”
老鸨是个中年妇人,头上簪一朵艳丽的牡丹花,眼神精明。
“花奴姑娘是咱们月影楼的头牌,是雅妓,只卖艺不卖身,戌时的时候,会有一场表演,十两银子看一场。”
沈星语:“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想单独见花奴姑娘,可以吗?”
老鸨:“要见花奴姑娘,在表演之后有竞价,价高者可以私下约见一次,一盏茶的时间,一百两起拍,都是这个规矩。”
沈星语只好老老实实交银子,又花重金选了个定好的包厢,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楼下的地方。
老鸨又问:“我们花奴姑娘卖艺不卖身,公子可要先叫些姑娘作陪?”
来都来了,自然也想见识一翻:“可以。”
“姑娘们,出来见客拉!”
少顷,一群姑娘涌进来,穿的都有些轻薄,一件绣花肚兜,外面罩一层轻纱,雪白的肌肤,圆润的肩膀若影若现,穿的比她寝衣还少!
但……她可耻的觉得有点好看。
沈星语认真扫视了一翻,给自己点了两个,一个看着文静凄美,一个看着热烈如火。
“奴家贱名书娴。”文静的说。
“奴家贱民红昭。”热烈的说。
“坐吧。”沈星语粗着嗓子说。
“公子。”
热烈的红昭上来就攀着沈星语的脖颈,弱柳拂风的靠过来,沈星语惊的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站到一边。
那速度和老鼠见到猫差不多。
一瞬间,包厢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公子?”红昭还保持着双手攀在空中的姿势,委屈巴巴的看着沈星语,泪珠子掉下来,“可是奴家做错了何事?”
眼泪说来就来啊!
幽幽怨怨的嗔怨的眼神,沈星语感觉自己做了天怒人怨的事。
原来男人都是这种心态?
“你好好坐回去。”沈星语一指椅子。
“公子是第一回 来青楼?”
文静的书娴提起酒壶给沈星语倒了一杯酒。
沈星语干笑:“家中内子管的严,不常来。”
“我说公子怎生的如此害羞。”红昭笑起来,刚刚的哀怨一扫而空。
书娴打量了一下沈星语,蓝色的长袖光袍,领口和袖口各滚了一圈白边,身量清瘦,较之一般男子,身量也矮。
高龄的衣衫,脖颈遮了,这张脸清秀斯文,看着像是还未及弱冠的,书娴从未见过一个男子的脸,比女子还要柔美。
这便是男生女相?
书娴道:“公子年岁看着小,内子管的严并非什么坏事,青楼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公子不来是好事。”
沈星语很领她的情:“多谢书娴姑娘箴言。”
书娴还是头一次听恩客致谢的,怔了一下,“公子教养极好,想来家中家教也是极严格的,这青楼,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沈星语早就给自己编好了理由道:“实不相瞒,我来这地方,是有些缘故,我有一姐姐,前些时日刚嫁了人,夫君他……”
“姐夫性子颇为冷淡,姐姐日子过的忐忑,我心中不忍,想来这讨教一下,女子怎样才能讨夫君欢心。”
红昭:“公子您这就是问对人了,我来教您姐姐几招,不瞒您说,男人啊,都一个样,喜欢浪的,只要您姐姐”
“闭嘴!”
书娴嗤了红昭:“公子,莫要听她瞎说,公子衣着不凡,公子的姐姐必然也是体面人,有些下作事情我们能做,公子的姐姐不能做。”
红昭被嗤的一张脸愤愤然。
书娴这才又看向沈星语道:“公子来错地方,也问错人了,青楼的男子来寻欢,女子逢场作戏,这里乐子有,情义却绝没有,爱重更是虚妄。”
“公子万不可让你姐姐走上歪路,若是给夫君留下个轻浮的印象,反倒要坏事。”
沈星语有些遗憾:“姑娘颇有见地,瞧着像是读过诗书道理的。”
书娴语气平静:“公子过誉了,不过是个卖笑的,多吃了几碗饭,谈不上诗书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