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冕能果断选择动手,便是因废皇后传递来的消息,在新年末尾的时候,帝王终于完成多年来的心愿废了太子,很是放松,包括九皇子和许多朝臣,都沉浸在喜悦里放松着。
皇后已经在帝王的吃食里动了手脚,这些将会栽赃到九皇子母子头上,唐冕自然可以顺利的以清君侧的名义铲除九皇子,控制帝王和皇宫。
“必然得手了,”唐冕回道:“不然我这边也不能顺利的从长宁宫出来。”
护国公摸摸胡须,就在俩人顺利进入通往宣政殿的涌道时,猛的,楼宇上突然涌入大批弓箭手,有序排开,拉长了弓,冰冷的箭尖往下对准。
弓箭手顷刻之间准备好,只见顾修从转角处缓缓走出来,负手而立,站在栏杆边,睥睨着往下看过来。
这个事情出现的突兀且快,唐冕骑在马上,仰着头看向顾修:“这个时辰,你不是出了宫,在府上休息睡觉?”
“还有,宫城内只有五千守城兵,为何你会在这里?你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今晚当值的大内侍卫统领可是他的人,顾修的军队可在军机大营,如今是过年,被关卡锁在天潼关,他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顾修:“皇宫中有地道这回事,以备不时之需,陛下从未同你说过,你自然不知。”
唐冕面色很难看,他的父皇果然从未对他信任过。
“传陛下圣旨,”顾修从袖子里掏出一卷明黄卷轴展开念道:“废太子唐冕勾结护国公上官青,意图谋反,格杀勿论!”
有意思,他这谋反才到门口,他父皇连绞杀他的圣旨都已经下了。
唐冕难以置信:“怎么会?”
“你怎么会提前知道我要谋反?”
外人看来,他如今被褫夺身份,褚三娘为他顶罪的事情,外人看是那样,内里的人不会看不明白,上官仙容的死,必然同他有关系,上官家同他必然已经离了心,不可能再支持他,他哪里来谋反的条件?
顾修:“上官仙容不过是一介女子,怎么可能会影响到你同护国公的结盟,护国公要真那么在意这个重孙女,也不会那么小就逼她嫁给自己的舅舅,再一个一个的落胎生嫡子。”
“你不就是因为被迫娶自己一手看着长大的外甥女,被迫同房生孩子,又见她一次次落胎,心里扭曲了,才让周达撸了那些女子,开始变态的凌虐的?”
唐冕:“你一开始就知道?”
“不难猜出来,”顾修道:“拥有权利的人陷在权利的怪圈子里不奇怪。”
“上官家没有退路,你们也是相互制约又不得不依靠的彼此之间的傀儡。”
护国公反应过来了,这根本不是算准了他们要谋反,而是早早就同帝王一起设了局,从废皇后被一根簪子打动出来就是局,让他们以为他们掌控了这座皇城,具有了造反了条件,他们才会造反。
护国公很震惊,在他的印象中,当今皇帝远见是有,但缺乏气魄,不敢做大风险的事。
他竟然敢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在顾修这样一个后辈身上。
要知道,就算顾修没有异心,但凡时间上错一点,或者是少算了哪一个环节,当今皇帝都有可能遇上危险。
这个年轻后辈的圣宠到底是有多浓,能叫皇帝以命托付。
护国公常年镇守边关,自七年前开始,便常在信中听问顾修这个后辈,那时官家的荣耀正在巅峰,朝中帝王便是想养自己的嫡系都没人敢生出去站队的意思。
这个顾修忽然冒出来,初生牛犊便一桩案子动了朝中六位大臣,抄了三个世家近上千口。
从此他一跃而出入了帝王的眼,生生帮帝王建出了一条嫡系部队。
事已至此,护国公也不啰嗦,手握紧手中银枪,“老夫纵横沙场几十年,为国守了一辈子的边疆,今日老夫就来同你这后生较量较量。”
“看看究竟老夫能不能闯出去。”
他本就带了三千人马,加上皇宫内的三千守卫,六千人马,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更何况在天潼关,他还有十万士兵在那,有可战之力,只要出去,就能翻身。
护国公说着,纵身跃马,踩着墙壁朝顾修杀过来。
“我这后辈便来迎战!”
顾修接过属下递过来的银枪,飞身而下同护国公打起来。
沈星语是被一阵尖肃的惊叫声吵醒的。
“造反了造反了!”
“废太子谋反了!”
“外头打起来了。”
所幸那些叛军的目光都是宣政殿这样的地方,对这些宫娥太监居住的地方并没什么兴致,因此这里目前倒是安定,宫人们是出于对打仗宫变的恐慌本能交流着自己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