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说完，似乎怕傅瑶没有看到，又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绝对不承认自己偷偷帮傅瑶讲题的这种事。
只要他打死不承认，傅瑶就没证据说是他做的。
傅瑶眯了眯眼睛：“但这上面的字迹分明就是你，我不可能认错。”
“你，认错了。”
他还是坚持反驳。
这种丢脸的事情，绝不承认！
他当时肯定是疯了，才会多管傅瑶闲事！
他本来坚持着自己的拒绝承认态度，直到耳边响起几个字眼：
“靳执，你的字是我教的，我特有的笔锋，别人怎么可能学会？”
“为什么不承认，这明明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靳执紧紧闭着唇沉默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给傅瑶写的那一张写满自己字迹的草稿纸，上面规整的字迹，有着男子的苍劲，有着女子的柔美与纤细，不是收笔处的提钩轻重恰好，有着别具一格的辨识度，也是老师们从高一夸到高三的好字。
当年在傅瑶离开之后，他实在想念，可傅瑶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下了满脑美好的回忆，和几页漂亮的字。
他只要闲下来就会照着本子上傅瑶的字去练，即使后来遭遇了那种事情……他依旧保存着那个平平无奇的本子。
原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字和教他写字的人很像。
他抿紧了嘴唇，
耳根后面悄悄的攀爬上一抹淡淡的粉色，正在迅速的透红起来，拳头握的紧紧的。
他呼气。
他吸气。
他抬头看着傅瑶。
对方的眼睛真奇怪，永远都带着一丝他想要得到的温暖。
让他终于承认：“是我写的。”
傅瑶眯着眼睛，看着对方身上的情绪变得复杂，勾着唇说：“那你刚刚跟我们一起讨论多好，秦可也不会这道题。”
靳执脱口而出：“我……不想教别人，我只想教你。”
气氛突然很安静，周围的同学们犹如云烟一般，在流动着，在行动着，唯独无法发出声音。
这句“我不想教别人，只想教你”，在傅瑶耳边听来，何其舒服。
恰似烈焰之下，微风只偏爱于她。
让她也经不起微风的挑逗。
忍不住的盖上了明媚的红霞。
傅瑶盯着对方那帅气的脸——这小子从小就长的漂亮，又漂亮又不女气，如果头发再剪短一些，或许会更加惊艳。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注意点好像歪了，她妈妈粉差点母爱变质！
她温和的问靳执：“为什么要把自己很厉害的这件事隐瞒呢？”
靳执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显犹豫了好几下，最终还是回答了她：
“我，有病。”
这三个字，几乎是囊括了他这一生。
他是一个有病的人，他会伤害到别人，所以他尽大可能的藏匿自己的存在感，让自己尽可能的不那么显眼，偷偷的躲在一个角落，不与任何人接触——这样，他就可以不伤害其他人了。
傅瑶看着对方的情绪和表情，痛苦而挣扎，仿佛在嘲笑自己，沦落黑暗。
她想摸摸对方毛茸茸的脑袋。
但她很清楚她不能。
她只是说：“有病，就不能厉害了？”
靳执回答：“大家都会看到第一，也都会靠近第一的人。”
他这么一说，傅瑶就立刻明白了。
原来狼崽是不想大家靠近，是不想大家被他伤害。
所以他才隐瞒自己的成绩。
让自己看上去平平无奇。
她突然觉得狼崽真的很可怜……但又变态的觉得很可爱。
就算是需要忍受侮辱和不理解，也毫不犹豫的选择藏剑隐锋。
真好一孩子。
傅瑶默默的坐在了他的桌子上，说道：“但优秀的人，会让人产生敬畏……靳执，你现在隐藏自己，可大家都不会忘却你的存在，只会叠加他们对你的成见，让你被孤立，被成为受欺负的人。”
“你也没尝试过成为第一的感觉……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那会比现状更好呢？”
靳执听着这些话，忍不住的抬头看傅瑶，对方的眼睛依旧带着笑，只是，那种笑很奇怪——像是魔鬼的勾引。
可傅瑶这样温暖而又优雅的人，怎么可能跟魔鬼搭边呢？
她和大家说的一样，是一只高贵的白天鹅，神圣又优雅，一举一动都能吸引无数人驻足观看。
他下意识的解释：“理论上……”
可还没等他说完，傅瑶便压低身子凑近他的耳边吐着热气。
热气在他耳蜗回荡，让他全身都被刺激的紧绷起来，瞪大眼睛，从脖子红到了脸。
傅瑶说：
“没走过的路，又怎么去预测呢？”
“靳执，我会陪你一起尝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