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巨型实验舱面前，用一种近乎眷恋、深沉的目光望着实验舱里面的东西，抬起手来抚摸外壁，似乎在与它做一个告别仪式。
他早已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息。
里面的东西被浓密的雾气掩盖，饶是周璞玉走至实验舱旁边，也一丝都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周璞玉心中升起阵阵疑虑，喉间无比干涩，无声滚动一下，压抑地问陈谈：“里面……是什么？”
陈谈淡淡转头，施舍般给了周璞玉一个目光，随即转回去：“我的一生热爱，独一无二的杰作。”
“独一无二？”蔡伽瑰蹙眉，似乎不同意这个说法，毕竟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因为现在就连人都会被克隆。
“对……独一无二。”陈谈耐烦重复道。
连瞬不动声色观察主实验室的陈列，默不作声。
宫曙光的剑还握在手里，时不时发出光芒。
陈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劳烦Magician大人亲自光临。我这个人一生没什么作为，除了年轻时跟随秙於坏事做尽，其余年岁我都在这个实验室度过，为了……我的完美的、独一无二的杰作。震惊世界吧！”
宫曙光略微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心觉这陈谈多半是脑壳有问题，做实验把自己整不正常了。
不知道以后心理治疗师够不够他逼疯的。
俗话说得好：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天才还是疯子，皆在一线之间。
但当你功成名就时，没有人敢指摘你是疯子，所有人都会称赞你是个天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谈是一个聪明绝顶天才，但他亦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追求完美和独一无二是登天难题。
但他声称自己成功了。
不得不承认，他很厉害。
当实验舱中大雾散去，完美的人型轮廓逐渐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白皙光滑、细腻不留痕迹的皮肤，立体完美建模脸，她的指甲是婴儿一样的淡粉色，眉目如画精致。
身体凹凸有致，窈窕至极。
所有人都惊呆了，坠入了震惊、奇异的感觉里。
蔡伽瑰哑声说道：“独一无二……我知道了，它是雌雄-同-体！它拥有男女都有的东西，所有是完美的。”
“我靠！”周璞玉回过神来，顿时想明白了，“这也太……牛掰了！”
随即询问宫曙光：“这个怎么处置？”
宫曙光冷漠审视这个“据说” 完美的杰作，眼神中连一丝惊讶或者悲悯都没有，只是毫无波澜地看着它，半晌才回答：“我看它是个很棒的杀人工具。”
空气陷入沉默中。
周璞玉嘴角一抽：“你就只想到这个？”
“不然呢？你在想什么？”宫曙光携着审问意味说道。
周璞玉信誓旦旦：“我在以高级人类的思维模式审判这个作品，并且衡量它的价值。”
“不错。”宫曙光欣慰点点头。
蔡伽瑰对好哥哥的说法不置一词。
一直和连瞬讲悄悄话。
陈谈并未反抗，因为他认为他已经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再无遗憾。
且，厌倦了东躲西藏的日子。
人生难得几十年。
——
Tarot、Tower、Devil、Altar的联合稽查小队
扣押了陈谈和陈胥，也搬走了实验舱和里面的它。
高级研究员和各科医生都在飞机上，轮番给它做身体检查，从内到外都是重点工作。
更重要的是需要检测它的能量体系——
宫曙光根据“完美”和“独一无二”推测，它应该永远所有能量体系。
满座皆惊。
此话虽然荒谬绝伦、难以置信，但是……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说不定这些年陈谈就是这么想的呢。
毕竟，“完美”是一个既定语义。
必须是没有缺点才可以称之为“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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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完美呢？
不得而知。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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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陈谈和陈胥以及那个它之后，众人在酒店停留了几日，稍作休憩。
宫曙光套着白色浴袍，腰带松松垮垮系在腰腹上，胸膛肆无忌惮暴露在空气中，无时无刻散发着雄性荷尔蒙。
修长的脖颈优雅从容，背脊板直，刀削刻斧般的下颌线清晰可见。
薄唇微抿，浅瞳毫无目的般俯瞰这个城市的靓丽风景，海市蜃楼，灯火通明。
“咔哒”一声——
打火机被打开，昏暗的卧室内燃气一簇火光，玻璃窗倒映着男人晦暗不明的面庞。
眼下隐隐约约显现这密密麻麻睫毛的倒影，眼眸漆黑一片，不甚清楚，丝毫泄露不出一点情绪波动。
凌乱不堪的金毛自然卷刘海耷拉在他的额头，发丝蓬松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头上还飞舞着几缕杂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