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莺似啼的清丽嗓音才响起,叶谨言便怔然地敛回了目光,虽是瞧不真切说话之人的模样,却莫名地想要亲近眼前之人。
霜儿便被叶谨言一把揽进了怀里,鼻间闻到一股呛鼻的酒味,正欲挣扎之时,叶谨言热切的吻已落了下来。
不慎瞧见了这一幕的梧桐立时遣散了伺候的丫鬟们,将她们都赶去了耳房后,自个儿也只敢背着身立在廊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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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霜儿无力攀迎在叶谨言的胸膛之前,被他吻的全身发软,皓腕也使不上力,只得被迫承受着这股热切。
叶谨言似是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亲吻,便吻上了霜儿莹白细滑的脖颈,惹得霜儿不慎泄出了几句嘤咛之语。
廊道上背对着这二人的梧桐也连耳朵也捂上了。
好在叶谨言酒后没那些歪邪心思更进一步,便只是倚靠在霜儿的脖颈处,绣着她身上的暖意馨香,嘴角也绽放了一抹笑意:“我的月亮来了。”
霜儿正是喘吁连连的时候,闻言便也问道:“爷在说些什么呢?”
叶谨言便坐直了身子,清亮的眸子里漾着丝丝缕缕的欢愉之意,好似要将霜儿溺死在一池春.水里一般。
倏地,他便再度吻了一下霜儿,却不过是轻轻印下薄唇,动作真挚而又虔诚。
他一字一句地说:“霜儿是我的月亮。”
叶谨言甚少有这般向霜儿表露过自己心意的时候,便是那日在金明池畔的密林里,也不过握紧了霜儿的手,不曾将她抛下而已。
如今却是因着醉酒,将压抑在心里的绵绵青丝都吐露了出来。
霜儿不知怎得也眼圈一红,迎着叶谨言含情脉脉的眸子,便也在他唇上映下了一吻,说道:“我只是爷一人的月亮。”
梧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虽是千万个不愿意偷听,可是爷说这话时的身量实在是太大了些。
况且今夜月明星稀,冷风寂寂。
惊涛院内的庭院比国公府内其余的院子都要大上一成,左侧正摆着好些苍翠挺直的盆景,后侧则是那笼在清辉月色下的凉亭。
凉亭之内,一对神仙璧人正紧紧相拥在一块儿,诉诸着对彼此的情意。
梧桐没读过多少书,听不明白“月亮”不“月亮”的话,却也明白他家爷是当真将小夫人放在了心上。
与先头和表小姐的小打小闹不同。
他家爷是当真想把小夫人娶为正妻,拜天地、喝交杯酒,生同衾死同穴。
第32章 帮她
翌日一早。
叶谨言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涨,身子酥麻得厉害,左手腕更是使不上什么力道。
霜儿早已醒转,正在惊涛院的小厨房里替叶谨言熬些清甜润口的花梨汤,施施然走进里屋时,却见叶谨言坐在床沿边发愣。
“爷昨日怎么醉成这样?”霜儿正端着手里的花梨汤,走到叶谨言身旁问道。
她今日虽未施脂粉,可神色间却溢着些娇艳倩丽之色,便是那些旖旎情诗里所说的“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叶谨言再移不开目光,只盯得霜儿赧然地垂下了头,嗔了他一声:“爷快些喝吧,别误了上值的时候。”
叶谨言这才收回了目光,将霜儿精心熬制的花梨汤一饮而尽后,便洗漱换了衣衫,径直出了叶国公府的门。
只是临去前,他到底放心不下霜儿,便绕道去了胡氏的院里,悄悄与胡嬷嬷说:“嬷嬷最是明白我的意思,母亲松口让霜儿入府,只怕存了几分要挟弄她的意思,嬷嬷好歹多劝着些,将来我给您养老送终。”
这样有违主仆尊卑的话都说了出口,且里头隐隐含着几分逼迫的意味,胡嬷嬷如何能听不出来。
大冬日里,她竟是被这番话呛得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只得好声好气地应了,又将叶谨言送出了府。
回了胡氏的上房,听见正屋里响起些动静,胡嬷嬷揣度了一二,便从紫薇那儿接过了参茶,亲自送进了正屋。
胡氏正靠在美人榻上醒目安神,抬眼见是胡嬷嬷送了参茶进来,只笑着说:“紫薇又躲懒了?这样的活计哪儿就要你做了?”
胡嬷嬷年岁大了,胡氏怜惜她身子不如年轻时硬朗,好些活计都不肯让他做。这原也是主子的体面,可胡嬷嬷却是拿捏着度,从不肯娇奢托大。
她将参茶奉到胡氏跟前,先是说起了这几日上门来贺喜的各家女眷们,嘴里笑道:“上头的旨意还没发下来,她们一个个儿便这般殷勤。”
胡氏就着胡嬷嬷的手抿了一口参茶,只笑道:“梅音公主时不时便送了那些值钱好货儿来我们府上,能瞒得过谁去?你没瞧那李氏好几日不曾来我们府里了?”
胡嬷嬷知晓胡氏心里不大喜欢李氏,只因这李氏出身、样貌、性情样样都不如她,可却偏偏得了镇国公的喜爱,如胶似漆地宠了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