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谨言的确是说过这样的好,可那时的白清欢确实担得起这三个字,如今她对霜儿出言不逊,已是触碰到了叶谨言的逆鳞,他自然火大。
“我去找刘玉书算账。”叶谨言哪里能眼睁睁地瞧着霜儿被人侮辱,当即便连大业也不想去谋划了,只想为霜儿寻个说话。
霜儿赶忙便要去阻拦他,才走了两步,里屋里却突然传出了一阵婴儿孱弱的啼哭声,再是梧桐歇斯底里的一句痛喊。
“秀玉。”
声音悲怆,如一声凄厉的猿啼,深深地颤动着霜儿的心。
她再也没心思去阻拦叶谨言,只觉得耳畔的风声都静止了,其余人的说话声都显得无比喧闹,而她却是只能一动不动地王里屋里走。
便见往日里总是嘴角带着一抹鲜亮笑意的秀玉正无声无息地躺在床榻上,床榻旁趴着的梧桐正在放声大哭。
分明两日前还是一朵明艳动人的娇花,如今却是枯萎死去。霜儿如何能不伤心?
第172章 指责
秀玉的死给了霜儿一个巨大的打击,这一年里她先后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此刻瞧见了躺在罗汉榻上的尸首,早已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叶谨言又是沉声吩咐大夫们上前为霜儿诊治,又让小厮们去白府跑一趟,去把刘玉书唤来。
这些年他甚少发怒,以至于这些人都敢欺负到霜儿头上来了,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竟敢如此欺负霜儿?
秀珠和绿珠一边在伤心,一边又打从心底害怕叶谨言发怒的模样,霎时便只能跟在叶谨言与霜儿的脚步后,往另一处屋舍里走去。
幸而大夫们为霜儿诊治了之后说:“夫人无恙,只是一时太过伤心,喝一剂安神药下去便能醒转过来了。”
听得此话后,叶谨言便把神魂未定的绿珠唤到了他跟前,仔细地盘问道:“那个白清欢究竟说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地说与我听。”
话毕,他泛着冰冷之意的眸光便落在了绿珠身上,绿珠也不敢推辞,只答道:“启禀世子爷,奴婢不敢打诳语,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那位白清欢屡次对夫人出言不逊,瞧着倒像是与夫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可是上一回霜儿去白府时还与她言笑晏晏、相处得极佳,怎么才过了几日就变了样儿?
秀珠也是一脸疑惑,只是她如今骤然失了最好的姐妹秀玉,视若珍宝的夫人霜儿又昏迷不醒,她也是没有心思再去想旁人的事宜,只与叶谨言说:“咱们夫人是这世上最和善的人,若是有人不喜她,定是那人黑了心。”
这话叶谨言倒是十分赞同,他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白府。
至于秀玉与梧桐那儿,叶谨言也是爱莫能助,只能替秀玉风风光光地办了丧事,将来再好好安顿秀玉挣命般生下来的这个孩子。
*
白府内。
刘玉书归家时,白清欢已亲自走到了花厅处迎接他,此时的她与方才接见绿珠时的跋扈模样完全不同,眉眼弯弯,整个人既温和又端庄,连与身边的丫鬟说话时的声量也压低了许多。
身边伺候的丫鬟早已习惯了白清欢在刘玉书面前的“温柔”,也没人敢拆穿她,不过是顺着她在刘玉书面前演戏罢了。
而刘玉书虽然不满意于白清欢乏善可陈的容貌,可却是极为喜欢她聪明伶俐的性子,以及把后院之事料理的井井有条的贤惠。
起先他与白清欢成婚不过是为了借白家的势力,如今日久天长的相处之中,便也生出了几分情意。
这一日他去东山那儿巡视了白家的私兵,以及将叶谨言、苏勇、白山王带来的人马们都汇聚在了一块儿,清点了人数之后,心里十分快意。
最多下个月,他们就能起兵攻往京城,如此来势汹汹的一队士兵们,再加上京城里的内应,拿下崇珍帝身下的龙椅应是易如反掌。
思及此,刘玉书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自得开阔之意,待他进京之后、夺得帝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追封太后娘娘,还有已死去的郑老太太。
这世上有太多的忠臣良将为了废太子抛头颅、洒热血,而他侥幸成为了废太子的血脉,既是肩负了这么多人的期望,就不能相差踏错才是。
白清欢亲自替刘玉书解下了衣衫,并问:“夫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玉书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之后,脸上的神色才惬意了几分,他生的十分俊逸郎秀,即便鬓发松散的时候也没有损减半分英俊之色。
他朝着白清欢温和一笑,而后才说道:“谨言和他身边的那个梧桐得了家中递来的信儿,说是梧桐的娘子生产,便着急忙慌地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