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谨言仿佛没瞧见锦竹和锦衣暗送秋波的眼神,只说:“今日我过来,是为了教教你们规矩。你们从前在皇宫里兴许不知晓我们叶国公府有什么规矩,我便特地来教一教你们。”
各府都有不同的规矩,锦竹和锦衣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她们的身份是良妾,注定不被人喜欢,可叶谨生的如此俊美雅秀,若是能得了他的青睐,又何必要去怕霜儿和胡氏?
所以锦衣几乎是绞尽脑汁般的捏尖了嗓音,说出口的话如莺似啼,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甜腻。
叶谨言一听她这般拿腔作调的模样,心里便生起了一股厌恶之意,只说道:“第一,若主母不在你们便不能与我独处。”
话音一落,仍在抛媚眼的锦衣眼皮险些抽了筋,满眼都是惊讶和不可置信。她们可是崇珍帝送给叶谨言的良妾,从一定意义上说,她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勾.引叶谨言,可如今叶谨言又说不让她们与他独处?
这算什么?卸磨杀驴,连驴子都没开始卸磨,就把它杀了?
叶谨言却完全不管这两人惊讶都几近于无语的模样,只说:“第二条规矩就是,你们必须要明白叶国公府内谁的吩咐最要紧,你们最该听从谁的话,若是有朝一日胆敢违背她的吩咐,便是把你们发卖去花楼里也是应该的。”
这话倒是还算在情理之中,来了叶国公府就得遵循叶国公府的规矩,锦竹当即朝着叶谨言福了福身道:“世子爷您说就是了。”
肯定是该听从叶谨言的吩咐,毕竟如今叶国公已不在了,叶国公府当家做主之人就是叶谨言。
可让锦竹和锦衣无比意外的是,叶谨言的嘴里却说出了“世子夫人”这四个字。
锦竹和锦衣暗自在心里吐槽了一番,可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地说道:“是,世子爷。”
没想到这两个良妾竟然这般温顺的应了下来,叶谨言还有好些严苛冷厉的话语要说,可如今却也只能抵在喉咙口,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可他已决定来了当一回“恶人”,就不能草草了事。当即便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也别倚仗着陛下赏下来的人就恃宠而骄,陛下体恤臣子,难道还能纵容你们在我府上闹事?若是你们有胆子把我的府上搞得乌烟瘴气,我便把你们送人。”
“这话我说到做到。”叶谨言几乎是掷地有声般的说道。
锦竹和锦衣听罢只能讷讷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他不愿在多与锦竹和锦衣待下去,假模假样地吩咐完这一番话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院子。
等叶谨言离去后,锦竹和锦衣也暗自舒出了一口气,二人都在彼此漾着水波的美眸中发现了如出一辙的惧意。
这股惧意慢慢地钻入了骨髓,让性子胆怯一些的锦竹红了眼,本以为这趟出宫做良妾能得个有依靠的未来,可这位男主人却是一门心思只敬爱着世子夫人,哪里像是个会被美色所诱惑的人。
“咱们已落到这等境地了,哭也是没用的。在宫里陛下身边也容不下我们,苏皇后不是个好相与的人,难道你还真想在她手底下讨生活不成?”锦衣道。
况且退一万步说,这位叶世子比崇珍帝年轻俊美了那么多,比起伺候一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中年男人,倒不如来叶国公府做个良妾呢。
“在这儿是没有性命之忧,可外头那两个难道就是好相与的人吗?”锦竹红着眼说道。
她指的就是崇珍帝派下来照顾并且监督她们的人,一个叫松柏姑姑,一个叫如兰姑姑。名字都是好名字,可却没有一副好性子。
叶谨言离去不久后,这两个姑姑便阴魂不散地一般走进了内屋,先是问锦竹和锦衣:“有没有软声软语地和世子爷说话?可别让世子爷不高兴了,若是套不到半点消息,仔细你们的脑袋。”
她们素来只能以身家性命来威胁锦竹和锦衣,只因锦竹和锦衣都早已丧父丧母,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说完这话后,锦竹便乖顺地点了点头道:“嗯,都按照姑姑们吩咐的说了。”
松柏姑姑淬了毒的目光在锦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流转了一回,却仍是不满意道:“昨日不是让你把腰部掐的再细一些?你怎么没有照做?”
如兰姑姑也挑着锦衣的刺,只说:“你脸上的脂粉怎么都花了?难道方才你就是用这副样子去瞧世子爷的吗?怪不得世子爷都没有传召你们,就这么气鼓鼓地离开了。”
“你们是以色侍人的良妾,除了这张脸和那清丽婀娜的身段,还有什么鞥拿得出手的东西?当年不是我和松柏从那些太监们手里把你们救出来,你们难道还能过的上如今这样安逸的日子?”那两个姑姑一起横眉竖目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