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叶谨言虽神色依旧冷峻,可到底没有推拒霜儿亲手所缝的香囊。
他见那香囊针线严密,且染着沁人心扉的淡香味,便勾起嘴角笑了一声:“你到底手巧。”
得了这一句夸赞,霜儿愈发羞赧难当,双靥如腾云偎霞般嫣红无比,好半晌都不肯抬头去看叶谨言。
素园的晚膳也称得上格外精细。
因着叶谨言也留下来用膳,厨娘特地加了两道他爱吃的菜肴,分别是炖鹿筋和八宝桂鸭,其余则是些胭脂鹅脯类的清口小菜。
虽是摆了满满一桌,可叶谨言坐定后还是蹙起了剑眉,数落秀玉道:“太清减了些。”
秀玉忙软声认错,又给秀珠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齐将厨灶间里的温酒端了过来。
“爷上回不是说起过梅花酒,还说陛下正苦寻善酿梅花酒之人?奴婢这回可替爷寻到了这等上好的梅花酒。”秀珠端着两杯琉璃杯盏,递到了叶谨言跟前。
当今圣上嗜爱饮酒,却不喜喝那些臊人的米酿烈酒,只爱喝清淡留香的花酒。宫里的酿酒师父各显神通,酿出的梅花酒却仍是不得圣心。
叶谨言听罢便来了兴致,挑眉示意秀玉将那盛着梅花酒的杯盏放在他身前,眸光似有似无地落在对坐的霜儿之上,他问:“是你酿的?”
霜儿红着脸点了点头,心里正思忖着该如何向叶谨言提及爹爹和娘亲的事,便有几分心不在焉。
叶谨言一口饮下那梅花酒,方觉酒味清雅,入口回香,与往日里喝过的梅花酒大不相同。
“你这梅花酒是如何酿的?”他问。
霜儿愣了一息,旋即忽而灵光一闪,答道:“是娘亲教我的法子。我酿的还不算好,她酿的才是真正正正的燕东梅花酒。”
叶谨言索性将另一杯梅花酒也饮了下去,隔了几息后,脸颊两侧上浮起了一抹红晕。
秀玉和秀珠对视一遭后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正屋,只尽候那暖情的梅花酒发挥它该用的作用。
霜儿提及了母亲庞氏后,索性便大着胆子迎上了叶谨言清泠淡漠的目光,近乎哀求地问:“世子能否告诉我爹爹和娘亲如今身在何处?陛下预备如何处置他们?”
叶谨言却充耳不答,望着霜儿的眸光里升起些热切之意。
他心口慌乱的厉害,忽而只觉口干舌燥、四肢仿似浸淫在无边的春池水里,磨得他起了不该有的意动。
霜儿则失落于叶谨言的沉默,心里已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
爹爹和娘亲会不会已经遭遇了不测?
思及此,她便从团凳上起身,走到叶谨言跟前攥住了他的衣裳下摆,声声恳切地祈求道:“爷不必瞒我,若爹爹和娘亲已遭不测,我……我也经得住。”
边说着,霜儿的杏眸已氤氲起了点点泪雾,模糊了她的视线。
是以她根本瞧不清叶谨言红的过分的面色,以及他清冷眸中蓄着的滚烫欲色。
她尚且沉浸在无边的悲怮之中,却忽而被大掌拢住了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才扬杏眸,一股扑鼻的墨竹香气向她袭来。天旋地转间,她已被叶谨言抱到了软塌之上。
身下垫着的褥子虽绵软,可叶谨言的身躯极重,霜儿依旧被砸的眼冒金星。
她忍着不适轻声嘤咛了一句:“世子爷。”
如莺似啼的嗓音却如悦耳仙乐般激起了叶谨言心里的蓬勃热意,她越柔弱,叶谨言便愈发炙热。
直到这一刻,霜儿才意识到了些什么。被心上人拥在怀里的喜色到底是盖过了初经人事的恐惧。
她没有挣扎。
亵衣薄薄一片,一扯就落在了地上。
风雨欲来时霜儿被叶谨言滚烫逼人的气息迫得羸弱不已,蹙着柳眉喊疼。
支摘窗外一阵呼啸的夜风刮过,将才抽条的青绿枝桠压得直不起身。
一切息止后,霜儿捡起地上的亵衣。拭去眼角沁出的泪花,乖柔地陷入男人宽阔的胸膛之中。
第9章 发怒
软塌狭小仄逼,叶谨言疲尽后便坠在了无边的梦魇之中,先是触及到怀中娇软一片,梦里那漫无边际的黑暗里也随之而透出一丝芬芳的光亮。
那乌木缠枝软榻正摆在支摘窗下,隔着几层薄薄的彩綾纸,遮不住那些细碎羞人的呜咽声响。
飘入檐下立着的秀玉和秀珠耳中,臊得两人面红耳赤,鬓边染起点点殷红。
“瞧着里头动静消了,不似要叫水的模样。”秀玉压低声音与秀珠说道。
秀珠掩唇一笑,只说:“太太的这杯暖情酒送来的恰到好处,往后咱们姑娘就当真是世子爷的人了。”
秀玉撇了撇嘴,到底没把心里那句“不过是个外室,连妾都算不上”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