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着秀珠的这一句话,霜儿哪怕心间再羞耻窘迫,也乖顺地换上了那艳色至极的肚兜,并披了件月白色的薄纱,起身坐在了贵妃榻上。
秀珠则走到外头,将叶谨言迎进了内寝。
内寝里只点着一盏影影绰绰的烛火,照不清叶谨言脚下的路,却将西侧贵妃榻上女子曼妙婀娜的身姿照的一清二楚。
叶谨言瞥见霜儿身上根本遮掩不住莹白肌肤的纱裙,下意识地挪开了自己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后说:“此番来素园,是我有事要与你说。”
霜儿立时从贵妃榻里起了身,念及自己上身这套什么也遮不住的装束,羞意从双靥爬遍全身,敛着美眸走到叶谨言身前,恭声问:“爷有何吩咐?”
她放软了嗓音,将“爷”这字磨得如莺似啼,媚意天成。
足让拨动叶谨言心里那根刻意绷紧的弦,霜儿走近他身前后,他也终于借着那昏黄的烛火瞧清楚了霜儿薄纱下艳色夺人的肚兜。
皎白意浓、色魂授予。
叶谨言本是不知晓霜儿那般清丽的面容下竟藏着这等摄人心魄的妩媚身段,只一眼便能让人乱了心魄。
叶谨言方寸大乱,便只得往后退却了一步,生硬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故意放沉了语调:“母亲在病中想吃掐丝的梅花糕,可否请王姑娘做些尝尝?”
他面色如常,身形也一如往日般英武俊秀,可只有亲近之人才知晓他此刻说出来的话有多么慌乱无措。
偏偏霜儿不是叶谨言亲近之人,闻言只是飞快地点了点头,答道:“好,我这就去做。”
说着,便要越过叶谨言钻入外头冷寂的夜色之中。
叶谨言忙拦住了她,修长的薄冷玉指不慎勾到了她薄纱下滑腻莹白的皓腕,立时便逼得他身形一震,俊白的面孔腾升大片红晕。
霜儿扬着纯澈懵懂的杏眸,不解地望向叶谨言。
叶谨言清咳一声,收回了自己的大手,说道:“如今夜色已深,不必急在一时。”
更何况霜儿只穿了那一身薄到透骨的细纱,如何能抵得住外间扑面而来的冷意?
霜儿乖顺地应了叶谨言,偷偷瞥了眼他如刀削般冷硬俊俏的面庞,心里不知怎得竟浮起些惘然般的甜蜜。
叶谨言心里不自在的很儿,实在是不明白心口那股不肯息止的悸动是为何缘故。
兴许是今夜月色朦胧,易勾起人心中的缱绻之意。又或是素园内寝里的烛火太过摇摇晃晃,晃的人心口作乱。
又或是旁的什么原因,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喜欢王家霜儿。
他对表姐一片情热,心里再容不下旁人。
思绪渐定,叶谨言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明冷漠,瞥了霜儿一眼后便道:“我先走了,你早些安歇吧。”
才刚迈开一步,绣着金丝细线的衣袖下摆却被一双莹白的小手牢牢攥住。
叶谨言动弹不得,回身恰好撞进霜儿如小鹿般清澈见底的杏眸之中。
她近乎祈求地问:“爷今夜能不能留在素园?”
第7章 暖情的酒
与此同时的叶国公府内。
外间竟下起了倾盆大雨,唐玉柔辗转难眠,只得与守夜的红袖说起了体己话。
“我总觉得世子与往日里不大一样了。”唐玉柔如此说道,也正是因此愁绪,她才迟迟不肯入睡。
红袖听后只温声劝解她道:“姑娘多想了些,不过是今日国公夫人生了病,爷这才没来瞧姑娘罢了。”
起初唐玉柔也是这般安慰自己,可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却不知怎得勾起了她心里的不安。
早先母亲离世时也是这般雷雨交加的天色,自那日起,她从唐府嫡长女成了无母之人。父亲薄情,继母刻薄,她不得已远赴京城投奔叶国公这个表舅。
见识了叶国公府里显赫奢靡的日子,她的心也被养大了几分,心心念念着要嫁给叶谨言做正妻,当上叶国公府的世子妃。
是以她定要牢牢攥紧叶谨言的心,容不得任何差错。
“你去惊涛院问一问,若是世子还未安寝,便将他请过来。”唐玉柔便如此吩咐道。
红袖不敢推辞,披了件外衣后便往廊上走去。
两刻钟后。
红袖小跑着回了枫鸣院,一进内屋便气喘吁吁地与唐玉柔说:“世子不在府里,问梧桐爷去了何处,梧桐不肯说。”
话音甫落。
斜躺在床榻里的唐玉柔立时坐定了身子,素白的脸庞霎时失了大半的血色,话音颤抖地说:“世子甚少有不在府里过夜的时候。”
尤其是他今夜未像往常那般来枫鸣院瞧一瞧唐玉柔,如此这般,愈发让唐玉柔心里生疑。
红袖见自家主子脸色惨白得厉害,便柔声劝解道:“兴许是爷去外头替夫人抓药,路遇大雨这才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