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笙又问:“那黄衣女子是谁?”
陆析答:“你。”
“怎么又是‘你’?不会是这酒壶里装的不是真言之酒吧?”颜笙揪着酒壶放到鼻尖反复嗅了嗅,就是真言之酒。
那黄衣女子不是她,为什么他非说那是她,难道是把她当作替代品之类的。
忽而颜笙被陆析抱住,紧紧地抱着,头搭在陆析的胸膛,强健有力的双臂和心跳声,令颜笙不好脱身也不好回避。
“仙子,我喜欢你。”陆析小声反复嘟囔着这句话,听得颜笙怪不好意思的。
“知道了。你先放开我。”颜笙拍拍陆析,让他松开自己。
陆析没有听她的指挥,继续收紧怀抱,让她听心跳声听得更清晰。
颜笙灵光一闪,鬼使神差地向下扳陆析的脑袋,与他面面相觑。颜笙忽而伸手蒙住陆析的双眼,向上一钻,两人的嘴唇相贴。
陆析像是得到感应似的,缠住颜笙腰的手,向上扣住颜笙,更加猛烈地对颜笙发起进攻。
颜笙怕这个凡人还没成婚就窒息而死,红着脸推开陆析,看着他慌措地低下眼睛,说道:“不太温柔。下次注意。”
“下次”两字鼓励了陆析,酒力和激荡的情感弄得他语无伦次,他说道:“嗯。谢谢款待。仙子的味道很甜,很喜欢。”
颜笙脸上的红晕从走进这房间时就没有消褪过,反而越来越红,这令她无比恐慌,只好借口道:“既然这样,我先离开了。忙了一天了,凡人的身子吃不消,你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明天我送你去云英阁。”
陆析拉过颜笙的手,一起拽倒在床边,压在她的上方,盯着颜笙认真地说道:“我们本就是夫妻,不必避嫌。”
颜笙被坚毅的眼神盯得发毛,感觉这不是修士卢溪,这是另一个人。在卢公子的眼里,她应该还是贾菀。
“我们本就是夫妻?”颜笙说出自己的猜测,“你是陆析?”
“对。”陆析醉醺醺的,把自己藏着的话秃噜出来,“我是被你杀夫证道八十一次的夫君。笙笙,现在你杀不死我了。”
颜笙的热情如被浇下一桶冰水,迅速冷却。
她想起圆胖橘夺舍虎犴的事,难道说是他前世的夫君陆析夺舍眼前的凡人修士卢溪。前面那些深情款款的告白,全都是另一个人说的。
看上去这陆析现在是想困住她,找她寻仇,估计是要折磨她并要杀她泄愤,她想不到一个被杀八十一次的受害人找凶手做什么。
若平时的话,颜笙遇上纠缠她寻仇的人,直接叫他魂飞魄散或者挫骨扬灰就好,且换作别人被夺舍,颜笙会觉得道法自然,皆是因果,不想阻止。
可是遇上被夺舍的人是自己的爱慕之人,她实在不愿意再袖手旁观,得想办法把卢溪的灵魂拽出来。
颜笙鼻尖嗅到清凉的莲花香气,伸手探入对方胸口的衣襟,翻出一朵扒光莲子的莲蓬,故意瞪圆杏目,怒斥道:“你竟然对我耍诈。”
“我耍什么诈?”陆析一脸迷惑,扫一眼颜笙手里的莲蓬,感慨一句,“你说这莲蓬。是我们在一起的功臣。”
颜笙想起别人曾提过自己前世和陆析在一起的契机是中毒,更加确信眼前的人是夺舍的外来魂魄。
于是,颜笙不想打草惊蛇,继续斥责:“并蒂莲是情药百花醉的原料之一,尤其你手中的这种,极其罕有,若非有特殊需要,不会有人带在身上。卢公子不好好参与考试,竟想到在考官身上动歪心思。”
“不是这样。”陆析还以为自己和颜笙水到渠成,却不想突然画风大变,颜笙竟要与他势同水火。他摸着腰间悬着的荷包,思考是否要向颜笙解释。
可是,揪着莲子问对方喜欢还是不喜欢自己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陆析想了想,颜笙生气最多只是捅他一刀,又捅不死他,不如就保持沉默。
正当陆析这么想着,颜笙当真拿出一柄桃木剑,猛然插入他的胸口。血珠沿着伤口不断涌出,染脏他的大红喜服。
房间内陆析倒地发出巨大动静,门外的圆胖橘听到响动推门而入。
圆胖橘他本来是不愿意看“小卢”和颜笙双宿双栖的,毕竟从小到大“毒苹果”“水晶鞋”的故事看过不少。奈何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两人明显看对眼了,他也不讨厌这个“继母”,想着趁今晚缓和一下关系。
谁知他一进门就看见“继母”倒在地上,胸前有一个血窟窿,颜笙的手里拿着一柄尖端染血的桃木剑。
“爹,你怎么又杀夫证道了?”圆胖橘目瞪口呆,手里端着一小托盘的银耳莲子羹。
“他是外面的孤魂野鬼,夺舍了卢公子。我是在救卢公子,他明天就能醒。”颜笙拍拍手心,转头看见圆胖橘端着的银耳莲子羹,“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