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就是他们的儿子陈安。”
程意有些意外:“这世界真小。陈叔陈嫂他们还好吗?”
“他们都好!还有更巧的事,我未婚夫和温霁在同一个连服役!”
程意惊得说不出话来,那种异样的感受再次上涌,程意告诉自己对他是抗拒的,但毋庸置疑的是,她的确渴望得知他的现状。
“服役?”
“对,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嗯,我跟他分手之后就没再联系了。”
“听说他在军队表现很不错,现在已经是指挥士官了。”
程意有些五味杂陈:“真的么,他那么散漫的人……”
岑音笑道:“你想知道问他不就好了,他现在还单身,你需不需要他的联系方式?”
“不用了!”
逞强也好,固执也罢,程意不愿首先迈出那一步。
她不是没联系过他,毫无回音。
提出分手的人是温霁,就算知道他还单身,她也绝不会主动去挽留。
更何况,都说谁求复合说明谁现状过得糟糕,她才不会让他轻看她。
就算要复合也是他来找她,然后她把他臭骂一顿再谈复合的事。
总之,来日方长。
-
在礼城待了一个多月,分部顺利聘请到一位国内的优秀设计师。
程意不打算在礼城长住,于是安排好工作交接后,从酒店拖着行李箱就出发回到祁山。
现在祁山到礼城开通了新的高速列车,路程缩短了一半。
她找到一间民宿安置了行李,又包了辆车回到镇上。
父母在这几年相继生病去世,和外公外婆葬在了一起。
她去半山上的墓地祭拜了亲人,返回小镇的时候已经快要天黑了。
听老人说半山已经被规划建公路,上面的墓需要亲属决定是否迁入新建的墓园,否则就会被夷为平地。
第二天程意去镇上的办事厅签字,同意将他们的墓迁入公墓。
手续办下来已经是下午,程意坐了公交车去曾经的母校祁山初中。
学校翻新了建筑,小学和中学同在一个校区的不同教学楼。
学校不大,大概是鲜少有程意这样的人经过,每经过一处总有孩子打量的目光。
走到尽头,程意遇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士,两人双双怔住。
是她曾经的老师。
赵老师握住程意的手,喜出望外,盯着她看了又看。
程意被赵老师拉去办公室,她热心地邀请她坐下,替程意泡了茶。
两人寒暄了几句,提到祁山初中师资力量紧缺,赵老师迫不得已延长退休年龄继续教书。
她最大的牵挂就是这山里的孩子们。
赵老师还有课要上,仓促地结束了聊天。
程意独自走在空旷的操场上,想到那些明亮的、好奇的眼睛,想到多年前渴求探究外面世界的自己。
一路走到校门口,她听见学校的下课铃声,深深地闭上了眼。
思忖片刻,她无奈摇摇头,转身回到校园内。
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
她一鼓作气跑回赵老师的办公室门口,正在整理作业的赵老师吓了一跳。
程意喘了两口气,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赵老师,你看我来支教行吗?我可以教英语和美术两门。”
-
支教的合约两年时间,两年之后再决定去留。
程意向上司提出来的时候,他劝她好好考虑要不要放弃高薪工作。
最后他们谈妥,她不离职,只是从原来的全职岗位变为兼职,报酬还是按照她自己出作品的质与量来确定。
程意很满意这个决定,一来不用放弃她的本职工作,二来有时间给孩子们上课。
一周后程意通过测试给低年级的孩子上美术课。
据说之前孩子们的美术课都是自习,相当于她是教零基础的孩子。
她从不按照寻常好的标准打分,孩子们富有创造力,不该扼杀这样的灵气。
相对而言,教英语头疼很多。
程意干脆推翻重来,从最基础的字母和音标开始教起。
这份工作比她想象的要劳累很多,有屡教不改的学生,有成山的作业要批改。
一开始她频频后悔,但第一场考试后,她带的班级成绩有显而易见的提升,那一瞬间的成就感,跟她的设计稿受到肯定时的感受相差无几,付出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她在学校磨合了快半年,终于适应了两份工作的模式。
最大的改变是,她批改作业的速度快了很多,在课后她还有时间出门写写生。
祁山的地址适宜野外集训,有时远远会看见经过的部队,程意会停下笔出神地看。
礼城与祁山接壤,大概率也会到祁山来进行训练。
那里面,会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