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唰地飞溅而出。
“主人!”夜鹰大吼,朝他扑来。
所有人都震惊,没想到万俟夜会用身体挡下那一剑。
元倾君也惊呆了。
只见万俟夜魁梧的身形倒下,夜鹰在身后将他扶住,捂住他的胸口,“主人!”
元珩并没有放弃,哪怕是手无寸铁,他依旧发疯似的奔向元倾君,龇牙咧嘴地企图将她撕裂,咬食她一寸肌肤。
我就算死,我也要拉了你一起陪葬。
元倾君撩起一脚将他踹飞,带着怒气和发泄。
元珩轰的一声砸在椅子上,椅子顿时破裂坍塌。但这次元倾君并没有手下留情,她左脚一沓,霎时踩在元珩的胸腔上,手里持着剑,一副冷面杀神模样。
“不,你不能杀我,姐姐!姐姐!”元珩被踩在地上不能动弹,一只手在悄无声息地挪向身边的残刃。
“元珩,我答应过父亲会给你一个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因为你,我失去了魏纪,不值得!”
元珩捡起残刃迅速戳向她的脚踝,一道白光闪过,元珩那握着刀片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啊!啊啊!”他捂住自己的残臂,眼神涣散,额头上已经挤满了汗水。
元倾君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一刀戳进他的嘴里像个无情的搅拌机。
元珩只能唔唔地说着什么,但听不清。鲜血占据他整个空腔,他的舌头内壁牙齿都搅烂成一团。
“我说过,你不该说那样的话的!母后听了不开心,我听了也不开心。”
元倾的身体渐渐开始痉挛,双腿蹬了又蹬,没等片刻,他就奄奄一息。
滚烫的血泊将他紧紧包围在一起,他也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元倾君紧咬的下唇,眼泪在他失死去的最后一刻落在了他的眼角,眼泪划过他赤红的眼瞳向下淌着。
恍惚的一刹那,好像看见了他也在哭泣。
她抱着元珩的尸身恸哭,所有人都静静地矗立着,听着她嘶吼的悲鸣响彻整座皇宫。
一夜之间,她仿佛消瘦很多。
天枢前来报道元珩葬礼的事时,她手里还呆滞地雕刻着两块小木牌。
一块魏纪地,一块元珩地。
元珩的牌位上刻着九渊虔帝元珩之位,虔帝是元珩给自己起的名号,到最后她还是承认了他。
她的手不知被小刀凿了多少个伤口,木牌都染成了红色。
她面色苍白,举着小木牌呆呆地笑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嫌弃朕做得不好!”
“不会的,陛下!”
天枢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陛下,珩殿下已经下葬完毕了。”
元珩是忤逆夺权的罪臣,所以她不能去他的下葬现场,她不能告诉别人她是个感性的人。
帝王不需要感性。
她没有说话,双手紧紧攥着天枢的衣裳,双肩一上一下地颤动。
天枢静静地呆在她身边,直到她睡去。
他见她轻轻地抱回床上,撩开她凌乱的头发。
“陛下,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陪着元倾君走过她最痛苦难熬的日子,她其实是个很脆弱敏感的人,只要别人对她好,她就想加倍对别人好,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全心全意的投入很容易受到伤害,于是她将自己紧紧包裹在刺里。
她在理性和感性中来回挣扎,日日夜夜的备受折磨。
指腹游走在她紧蹙的眉间,稍稍的仿佛好了些。
翌日。
元倾君又成了那个精明果断的九渊帝姬。
她伸着懒腰,深吸一口气。
“啊!还是自己的皇宫好啊!”
小太监传来消息,说元苍使者求见。
见来人是宇文宏,元倾君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惊讶,悠然自得地抿着茶。
宇文宏倒有些不镇定了,他双手紧握成拳,比以前倒是多了些威严。
“婉婉在哪儿?”
元倾君莞尔一笑,“那么着急做什么?好歹我这儿是她的娘家,还能害她不成。”
“元倾君,我可告诉你,要是婉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放过你!”
宇文宏冷哼一声在原地焦急着,踟蹰着。
瞧他心急如焚的样儿,早派人来不就完事儿了吗?
她慵懒地挥挥手,小太监便领着宇文宏来到杨婉婉的房间。
来时,杨婉婉还在熟睡中,全身酒气。
宇文宏见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心中的石头也就落下了。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婉婉,起来了!”
杨婉婉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迷糊的身影,“嗯?我不喝了。”
宇文宏蹙着眉,轻轻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婉婉。”
杨婉婉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抱住他,“陛下,你怎么来了!”
宇文宏没好气的扯了扯她的脸颊,“我怕媳妇跑了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