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千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血脉、资质变得更好了,游方的确有点东西。
他变强了,八龙金杯没坏,意外估计就出在龙叶身上。
但肯定不能让游方发现龙叶身上也有龙族血脉。
时千动动脑筋,开始瞎编:“唧唧。”
黑鹤哥,我最近身上痛。
“详细说说。”游方回着话,心里琢磨哪里出了问题。
他检查到,手里这只小东西的资质分明有提升,血脉更为精纯。如此说明他配制的药没有出错。可八龙杯不仅没能点亮第八颗,竟然连第七颗都只是亮了一半。
他那么多好东西砸下去,还能越吃越差劲不成?
时千:“唧唧。”
就是吃完了东西,打坐修炼,身上有些涨涨的疼。我还以为是我又要长了。
“蠢东西。”
游方骂一声,拎着时千在药房里转起来,找出各种材料,试图配制新的药。
似乎又觉得时千碍手,游方将他随意用灵力禁锢在角落里。
时千就窝在角落,看着游方陷入一种类似魔怔的状态,念念有词,在屋子里翻找东西,入神地研究着一锅药。
锅子其实是个三足鼎,摆放着药房的最中间。下面燃烧着炽热的橙白色地火,生生不息。
游方会翻出一些玉简来,琢磨一阵,又去翻别的、斟酌着往大鼎里丢材料。
有时候找不到想要的东西,站在书架前抓头发,把自己的脑袋抓成“鸟窝头”。
两天后,游方给时千灌了一碗黑糊糊,吃得时千差点昏过去。
难吃。
黑糊糊进入喉咙后,就有磅礴的药力泛出来,挤进被血肉包裹的骨骼里去。
随即时千被游方丢进大鼎内,在一片恐怖的炽热温度中,被各种药力挟裹。
痛苦接连而来,像有恶虫从骨缝里钻出来,啃噬着所有的敏感神经,让时千痛得蜷缩起来。
“唧唧!”
好烫。
时千怀疑自己要被烫掉毛,拼命往鼎边滚去。
游方的无情铁手按住他,自己的手一样伸入鼎中仍面不改色。
“继续修炼。”
游方声音冷酷,强行将灵兽幼崽摁住,再用自己的灵力,引导时千适应用新的功法修炼。
不同功法,灵力在体内的游走方式会不同。越是高级的功法,一般运转起来更为复杂、艰难。
时千被迫转修新的功法,身上又痛,根本不想动,直接哼哼唧唧地摆烂。
游方只能时刻盯着。
熬了两日下来,时千半路昏过去,睡了一天半,而游方也瘦了一圈。
但再次放血验证后,面对亮得刺眼的七颗金珠,以及第八颗隐隐将亮起的八龙杯,游方还是满足地笑道:“果然是这样。加陨铁粉,快速催化,就能尽可能地刺激血脉,排出杂质。”
说完,他又埋头在一块玉简上刻下许多想法。
游方就站在大鼎前,身后是一连排的高大书架前。挑高的屋子光影幽深,落到头发乱成草窝的游方身上,也显得他的身影厚重起来。
他以指为刻刀,刻字时只有一只手和眼珠在动,根本无暇关注被“煮”了两天的时千。
时千偷偷爬出大鼎,抬头看着真想咬他两口。
一开始差点以为要被煮熟,吓死他了。
他跳到游方身上,再一蹿,站在游方肩膀上,偷看他写了什么。
游方敏锐地看他一眼,好笑道:“难不成你还认字?”
人类的文字,对于妖兽来说学起来极为困难。游方千辛万苦学会了,才发现那是天道对于人修的偏爱,根本不允他们妖兽掌握“智慧”。
就像时千,他以前就是人,学过文字,受过教育,想学认字应当不难。
可初时他想学认字,只觉得脑子被糊了一层什么似的,每每接触都觉得无言的晕乎。就连那些术法,他之前学起来也很有难度,只能靠跑路的天赋过日子,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此时,时千心里大喊:哥早就不是文盲了。
嘴上还是糊弄游方:“唧唧。”
什么是字啊?能吃吗?
“一种不好吃的。”游方简单回了句,没管这个不怕死的小东西,又翻出另一卷玉简,对比着记录一些东西。
时千正大光明地偷看。
有一行字,看得他瞪大了眼,下意识屏住呼吸。
——育出一半成妖兽,身白似银,有古迹之龙头,可身短许多,似短蛇非长蛇。身覆鳞片,背有倒刺,四肢有力健壮,背有双翼,试以割除……
时千:?
短版本的龙?看描述,倒有些像西方龙。
再看那字迹,分明和游方手下的字如出一辙。说明记载短龙的人,也是游方。
敢情游方不是一个勇敢尝试者,人家是已经成功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