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便想起了前几日抄的那句诗,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可惜了,他那日错过了机会,以后怕是都没什么机会采撷这朵牡丹了。
李襄宜神色平静地同太子对视,直到对方先挪开视线。
“儿臣拜见母后。”
皇后招招手示意他坐过来,“太子怎么来了?”
“儿臣听闻母后在暖阁便来探望母后,倒是不知母后叫了诸位小姐过来。”
“今日本宫得闲,叫这些丫头们来陪本宫热闹热闹。”
她凑到太子耳边轻声说道:“这些都是母后给你挑选的妃子人选,你心仪哪个就告诉母后。”
太子巡视一圈,一屋子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倒显得满脸疹子的凌沐雪十分显眼。
“母后,这凌小姐是怎么了?”
“她啊贪玩不知碰了什么毒草起了疹子,太子方才来瞧过了,说是可能会留疤呢。”
太子一听便皱起了眉头,他本来想好了要凌沐雪入东宫做良娣,如今她毁了容他万万是不能要了。更何况他听说这凌沐雪乃将门虎女,整日舞刀弄枪实在是不守妇道,他还是更喜欢温柔淑慧又才情的女子。
“那太可惜了。”
“刘家小姐你瞧着如何?虽说淑妃同本宫不对付,但是刘相一直是你父皇的左膀右臂,她的家世许给你做太子妃也正合适。”
“儿臣的婚事凭母后做主。”
皇后顿时便懂了太子的意思,看来他对这刘家小姐也很满意,正好她也属意这位刘小姐。
一屋子都是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太子一直待着也不是个道理,皇后问过他的意见之后便叫他离开了。
一众贵女心中惴惴不安,她们有预感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就是不知自己的命运几何了。
当然,这里面的人并不包括凌沐雪。
她正悄悄和李襄宜解释自己脸上的疹子,原来这只是她用了岭南一种草的草汁涂在脸上便长了满脸疹子,这种草还是她去了岭南之后无意中在山中碰见的,第一回 碰到的时候也吓得不轻,后来发现只要喝一剂药便能慢慢消退,不碰便什么事都没有。
李襄宜听完才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本宫了,还以为真的要毁容了。”
她看了看长宁毫不意外的表情才意识到她们二人都知情,只有自己蒙在鼓里,“好啊,你们两个!”
“嘘~”两个人握住李襄宜的手示意她小声一些。
三个人相视一笑,从各自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
宴会散后李襄宜被单独留了下来,她正疑惑着,皇后拿出了一堆画像一一展开放在李襄宜面前。
“襄儿,你替母妃看看这些世家小姐,哪个适合做你九叔的王妃?”
“咳、咳咳、”
李襄宜一时不慎喝水呛到了自己,咳得脸都红了,皇后急得赶紧帮她拍拍后背,“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小心。”
“母后您方才叫我看什么?”
“就是这些世家小姐,哪个适合做靖王妃。”
李襄宜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在玄清观内与李彻的那些亲密,如今她竟然坐在这里陪着皇后为他挑选王妃?
她状似无意地开口道:“母后,儿臣插手九皇叔选妃一事这于理不合。”
“本宫又不是叫你选人,只是叫你说说意见,你平日里与这些千金小姐接触颇多,总归是有些了解的。”
“这些啊都是本宫千挑万选的,家世、相貌和才情全都是万里挑一。你九皇叔前些日子和本宫说有个心仪的女子...”
李襄宜听到这话立刻竖起耳朵,手中的帕子都攥紧了。
“问他是谁他又不肯说,肯定是编瞎话骗你父皇和本宫的。”
李襄宜这才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还好他没有和父皇母后乱说。
“他都二十四了,还不成家,旁人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会跑了。”
皇后一说到李彻的婚事就头疼,偏生她又管不了这个犟种,只能任由他拖着。
“你说这河西节度使家的孙女怎么样?年方二十,和你九叔也相仿,这河西节度使是他的下峰,都知根知底的。”
李襄宜看了一眼画像,她好像在前几年的宴会上见过一面,生得花容月貌,性情贤淑,还弹得一手好琴...
“襄儿,怎么了,发什么呆?”
李襄宜回过神来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没什么母后,这江小姐和九皇叔...很般配。”
“那本宫要找机会见见这位江小姐。”
这时一个小太监站在殿外,“娘娘,世子在殿外求见。”
皇后纳闷了,这秦彦这个时候不应该躺在家里养伤吗?
“彦儿?他怎么过来了?叫他进来吧。”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