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老夫妻的家就在那个巷子里, 我去他家里。”
闻言李襄宜确定自己应该是能吃到云吞便甜甜地笑了,“那我等你。”
深秋的天气带着丝丝凉意,李彻一出门便打了个寒颤。
守夜的门房正打着盹,迷迷糊糊中听见李彻的脚步顿时惊醒, 瞧了瞧时辰才松了口气。
“王、王爷,您这一大早的去哪?”
“去将本王的马牵来。”
“是。”
李彻孤身一人骑马来到了城中的巷子里,敲响了摊主的门。
“谁啊?”
卖云吞的老人家披着外衣打开门,借着手中的灯笼才看清李彻的脸, “原来是公子你啊。”
“老人家,内子怀了身孕想吃你做的云吞, 可否劳烦你现在煮一碗?这里是小小心意,还请收下。”李彻从袖中拿出一个银锭子, 足足有二十两。
老人家哈哈一笑让开了身,“公子请进,你来得巧,我正准备去出摊。”他将李彻手中的银锭推了回去,“我这云吞这么多年来一直卖十文钱一碗,你可不要坏了我的规矩。”
李彻看着他麻利的脚步摇了摇头,笑着将银子塞回袖子。
老人家很快便煮好了云吞,盛在李彻带过来的食盒中,“快些回去吧,时间久了就糊了,夫人还在家中等着呢。”
李彻留下十文钱,对着老人家拱了拱手,“有劳老人家。”随后上马离开。
李襄宜在房中望眼欲穿地等着李彻,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等睡着之时,房门被打开,李彻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云吞!你买到了!”
“诶,别起来,外面冷别冻着。”
李彻快步走到床边按住欲起身的李襄宜,端着碗举到她面前,“快趁热吃。”
她看着碗中一个个圆滚滚的云吞还有他冻得通红的双手,蓦地眼睛一酸,“你是不是一路赶回来的。”
他舀起一个云吞喂到她嘴边,“当然了,若是慢一些这云吞皮就烂了,可就不好吃了。”
李襄宜张开嘴乖乖吃下,又将手覆在李彻的手背上,顿时被他冰凉的皮肤冻得一激灵。
李彻赶紧将她的手拿开,“瞎摸什么,凉的。”
“好不好吃?”
“好吃。”
李襄宜一个一个将云吞吃下,最后还剩一点实在是吃不下了,“我不吃了。”
“饱了?”
“吃饱了。”
李彻端着碗囫囵几口将云吞吃下,将碗和食盒放回桌子上。
“你继续睡,我去军中看看。”
李襄宜的眼中透着不舍,“那么早就去吗?不多睡一会儿吗?”她想到自己的无理取闹让李彻一大早冒着寒气去给她买云吞,顿时觉得有些内疚。
“时辰不早了,这会儿也睡不了多久,你安心睡觉。”
李彻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便转身离开,再待下去他怕是真的不想走了。
临近冬日,天气越来越冷,李襄宜肚子也越来越大,她变得越发不爱出门。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饭后散步,她基本上都窝在温暖的屋子里读书作画。
利州的局势愈发严峻,朝廷答应的棉衣和粮食久久不见踪影,将士们没有御寒的棉衣,李彻愁得每日眉头紧锁。
这一日李彻又是深更半夜才回来,刚一躺下李襄宜便惊醒了,她如今月份大眠浅,随便一点动静都会醒。
她翻了个身挪进李彻怀中,“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
“事务繁多,待得久了些。”
李襄宜揉了揉他眉间的纹路,“最近瞧你时时皱眉,瞧着都变老了。”
李彻不敢置信地摸了摸眉心,“不会吧,这就变老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噗嗤~”
“是啊,所以千万不要再皱眉了哦。”
李彻收紧手臂将她搂紧,“又骗我。”
“才没有。”李襄宜也动了动给自己找了个更合适的地方,“你是不是在愁军饷的事情?”
“嗯,利州虽比不得北方寒凉,但是湿气重,到了冬日也是刺骨的寒凉。”
“以何盛的本事,不可能越过你将户部的军饷拦下,这其中可是有什么隐情?”
“是,应当是朝廷有他们的暗装,这个人藏得太深,竟连我都骗过了。”
“所以若不是你这里离京,岂不是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挖出这个人?”
“是,只是这代价是让将士们受苦,我心中有愧。”
察觉到他言语中的低落,李襄宜伸手在他后背拍了拍,“这不是你的错。”
“我这些日子也想了想,既然朝廷军饷迟迟未到,那不如我来组织城中的妇孺做棉衣?我记得贺州和金州二州一直有种植棉花,若是不够从其他州调过来也来得及。”
李彻闻言当即不同意,“不可,你肚子那么大了,哪里能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