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男绝望地蹲下身,像是个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取悦客人的小丑,无助到怀疑人生。大笑让阿波呛咳了好一会儿,平静下来之后第一个动作竟然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打火机点着之后,抽了两口,心满意足的仰起头,脸上都是得逞后的笑意。
地中间的阿男许久没动,阿波除了抽烟,也没了其他动作。
过了一会儿,阿男像是缓过神来,缓慢地站起身,“阿波,我真的受够了,如果你愿意为了外边那些贱东西放弃我,那我无话可说,看来我们这次真的需要分开冷静一下。”
阿波深吸一口烟,将烟屁股碾灭,十分不屑地说:“你当初不也是我在外边找回来的贱东西吗?”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阿男,他愤怒地转身走进卧室,不一会儿拿着一个手提包走了出来,急冲冲地冲向门口,手握着把手停住了脚步,他似乎在等阿波挽留他,但是他什么都没等到,阿波自始至终连动都没动。
阿男失望地摔门而去,窃听器同时传来巨大的咣当一声。
阿波微微笑了笑,又抽出一根烟,再次点着,吞云吐雾间渐渐失去意识。
我和阿泰对视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是因为我吵架了吗?
阿泰说:“刚才他俩什么意思?是阿男喜欢你吗?”
这个傻子,情色之复杂不是他这个直男能快速消化的,我摇摇头,“应该不是。”
他费力地思考了一会儿,“那他们因为什么吵架?”
“我们只是导火索,应该是他们本身相处有问题。”我看着镜头里的阿波,她的头仰在沙发的靠背,两条长腿搭在茶几上,那根刚刚点着的烟只抽了两口,就被遗忘在指间,默默地飘着白烟。
看来阿男被气急了,离家出走,不知道这种事情之前发没发生过,在我遇到他们之后还是第一次,挨打倒是见过几次。
看来古人说得对,兔子急了还咬人,阿男急了也会离家出走。如果我是他,顶着那张好看的脸,我一定直接杀到酒吧,找个最够劲儿的女人来一炮,好好恶心恶心阿波。
我再次回卧室,胡思乱想间渐渐睡去,朦朦胧胧时,听到阿泰在客厅说话,我以为是他在接电话,因为以前他单位同事也有半夜打电话的时候,所以我也没在意,打算翻个身接着睡。
这时我突然听到他说:“嗯,阿月睡了。”
我瞬间睁开了眼睛,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
“哦,我只是想问之前看一半的电影叫什么,想接着看,却忘记了名字。”
……
“赶巧了,那你下次一定小心一点。”
……
是阿波?还是阿男?知道电影名的无非我们三个,他不问我,为什么要半夜给对方打电话?电影这个借口一听就很扯好不好。
听到外边挂断了电话,我再次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阿泰身后,阿泰还在电脑前坐着,手攥着拳头堵在嘴前,他电脑上插了耳机,画面还是独自在家的阿波,只不过阿波现在有点慌,不停地翻着沙发上的东西。
“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的声音算不上大,但是突然出现还是让戴着耳机的阿泰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你醒了啊?”他摘下耳机,十分慌乱。
“你说话那么大声,我当然醒了。”我看着他的脸,想看他怎么解释这通很有问题的电话。
“我……我……打给阿波的。”阿泰指着电脑屏幕上的阿波,她还在忙着。
“大半夜打给她?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业务吗?”
阿泰急得脸红,说话都磕巴起来,“不是,你误会了,她那个……她吧……就是刚刚那根烟掉在了沙发上,都冒烟儿了,她要是再不醒,房子都得着火,我也是着急没办法……”
“着火了?”我跨步坐在了阿泰刚刚坐着的椅子上,看着里面的阿波,果然正在整理被水泡过的沙发。
“对,烟头点着了沙发垫,我没别的招才给她打的电话,她醒了之后用花瓶里的水泼了上去,你看,那个花瓶还在茶几上呢。”
我看到茶几上确实有一个倒着的花瓶,里面的花和水被一同泼在了沙发上,潮湿之处一片狼藉。
“你不觉得你这个电话打得太巧了吗?你就不怕阿波怀疑?”我抬头看他,阿泰像是被叫到老师办公室的学生,恐惧、拘谨。
阿泰挠了挠脑袋,“我一看冒烟就急了,没想那么多,也不能真看着她房子着火,看着她被烧死啊?”
是啊,也不能真装作没看见,如果换做我,也许慌乱之下都想不出办法来。
看着阿泰憋红的脸,我安慰地抱了抱他,他身上竟然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