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曾经是被摔死的鱼生活过的地方,也是小兰讨生活的地方。
他嗷嗷叫,和上次遇到毛桃一样蹦跳着,但是紧身的内裤困住了螃蟹,我想象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如果现在掏出手机录一段,会不会显得太变态?
周大强已经完全不顾及形象,他一手抻开裤腰,一手掏着裤裆,一边破口大骂,曾经他最在乎的形象已经抛诸脑后,最重视的员工关系也成了薄纸一张,他已经不再是这里的周经理,他只是和螃蟹共舞的蠢货。
我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小助理没看到真的让人遗憾。这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立刻侧头看过去,阿男那张和刚刚一幕格格不入的侧脸出现在我的身边。
他没有看我,只是阴森森盯着周大强,像是个索命的吸血鬼。
不知是不是因为阿男出现的原因,周大强掏出两个断了钳子的螃蟹之后没有冲向我,他将那两只螃蟹狠狠摔在地上,支离破碎。愤怒的目光是他最后的倔强,在他的目光中,阿男拥着我不急不慌地离开了超市。
他不知道我已经辞职了,出来之后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之前的领导骚扰过我,今天他辞职了,我就趁机报复他一下。”
阿男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那你可太手软了,女孩子不能这么轻易饶过男人的。”
“哦?难道像阿波一样?”
阿男从不因为我提起阿波而生气,反倒笑着说:“或者可以再狠一点,将来你会后悔今天的仁慈。”
说完带着我出去吃饭,为了庆祝我今天的壮举,他带我去吃了顿昂贵的西餐,吃完之后我们坐在原地喝着红酒,他似深思熟虑地对我说:“要不要去我家?”
我抬头看他,是啊,按照正常男女相处,是应该有些进展了,无论前边走心环节多么冗长,走肾都是终点站。
我晃着杯中的红酒,透过短暂挂在杯壁上的红色看他,“这段时间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了这个吗?”
阿男低头笑了,笑得十分好看,“我要说不是,实在是太假,但不完全是,我怕你今天自己回家有危险,‘螃蟹怪’万一去你家找你麻烦怎么办?”
他不说我几乎快忘记这件事,这确实是个问题。
上次的诱饵似乎不够大,阿男比我想象中更加沉稳,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继续跟我“认真”交往,也许并不是因为稳妥起见,单纯的是因为我这条鱼,他还没溜够。
羊毛卷的新赌局已经挂上了深沟网好几天,吸引了很多人的排队等着跟注,照理说应该会被阿男注意到,但他始终没接。
我不能恋战下去,虽说我并不怕他,但是每次和他见面我都紧张,那种不停思考你来我往的复杂真不适合我。
“我先去个洗手间。”
和他打了个招呼,我拿着包走进了餐厅的洗手间,给羊毛卷发了个信息,说了一下一会儿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然后清空了所有的聊天记录。
从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卫生棉,将密封在软胶囊里的颜色挤了上去,然后妥帖的布置好,回到吃饭的位置。
我微微弯着腰,小步挪回了座位,坐回去之后,我的手悄无声息地揉了揉小腹,迅速恢复正常,但基本不再吃东西。
阿男几乎是立刻注意到我的变化,小声对我说:“肚子疼?”
我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他立刻招手叫来服务员结账。服务员回吧台的功夫,他带着一些怒气地说:“肚子疼刚刚还喝凉啤酒。”
我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凑近他说:“我今天还是不去了。”
阿男有些不解地看着我,在他看来刚才气氛不错,不应该有什么变数,“怎么了?”
“我……不太方便。”
我用有些为难的表情回应他,阿男停顿了两秒,突然笑了出来,用拳头挡住嘴,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你小脑袋里在想什么?我在你心中就那么……”半天没想到合适的词。
“不是,就是真挺不方便的。”我生硬地解释着。
“拜托,我交过女朋友的,知道那是什么状况,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走吧。”
说着推着我的肩膀出了餐厅,打车来到他新租的房子,或者说,他新租的直播间。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房间,之前并没有出现在他的直播内容中。这个房子比之前的要小一些,但是装修得要更温馨一些,被阿男收拾得干净整齐。
他给我送进门,然后站在门外对我说:“空调遥控器在桌子上,温度别开太低,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就回来,你休息一下。”
我有点意外,他竟然让我自己待在这个房间里,难道都不担心我发现点什么吗?还是说,他在期待我能自己发现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