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泉就住在他家附近,拳脚功夫比他厉害些,家里又立着些器材,是以他经常往他那跑。
任春夏是跟着母亲来的,少女怯生生的,低着头,捏着手指不太敢看人。
她长得也不算难看,就是脸上有些小斑,深深浅浅的。
“那小妞也是来跟你学的?啧啧,这个年纪才开始练武,有些迟了。”梁孝义坐在条凳上,刚刚打完一套拳,正喝着水。
“习武不在乎这些。何况她母亲送她过来,也是为了让她学些防身的本事,不会再被人欺负而已。”
“有人欺负她?”
“据说是因为长相被同学嘲笑,还被欺负了。”
“也没多难看啊?底子还不错的。”梁孝义摸了摸后颈,“现在的小姑娘啊……”
这之后他就没见过那女孩子了。
宋默点点头,“原来如此。”
梁孝义轻轻呼气。
“不过只是见过一面,你怎么会认识她?知道名字,还那么防着?”
梁孝义的心脏忽而提起。
这丫头也太灵了些。
“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他嘴硬。
宋默回嘴,“你说谎,你不仅见过她,还知道些事情,所以特别防着她。”
“你说什么○话?”
见梁孝义开始粗口,宋默话锋一转,“和叔去世前那天她穿黑丝对吧?”
“不是啊……”梁孝义反驳道,忽而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中了这狡猾丫头的计。
见话被诈出,宋默继续问。
“到了现在还不说吗?”
老梁怒极,“你——”
“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宋默猜测着原因,“应该涉及到和叔的名誉,我会闭紧嘴。”
梁孝义盯着这姑娘,他怀疑这丫头会读心术。
“那女人,跟老和他,有点什么。”他一顿一顿地说着。
说人是非不好,何况对于老和来说,虽然容貌没有变化,但年纪比他都大,找了个年龄差大得恐怖的小姑娘,那可不是怪怪的。
“那天你跟他打架,应该也是为了这事?”宋默明白了。
“是啊,那蠢人蠢上天了,就算明知那女人不怀好意,还想着负责。”梁孝义咬牙。
要是他,知道那是朵食人花,早选择当渣男了。
“所以你就打醒了他?还把凳子腿打断了?”宋默继续猜情况。
“啧,倔牛脾气的蠢人能打得醒?早知道他那天出事,我宁可打断他的腿也要带他走,也好过他被那女人掏了心。”
想到和清泉的结局,老梁也是后悔。
月华明,落入瓦上化薄霜。
方醒背着包,包里装着罐子,走在街上。
行至空旷无人的工业区,他忽而回头。
“跟了挺久。你果然有点问题。”
女人的脸自黑暗中显现。
任春夏背着手,“把包给我。”
她知道,那罐子里放着的东西,能够保人永生不死。
因为少女时期她被人嘲笑过容貌,后来她对于自己的脸很是在意。医美与整容只能延缓衰老与丑陋降临的进程,面对着脸上逐渐生出的细小纹路,她陷入了恐慌。
直到她再次拜访少时学艺的地方,见到那位老师的容貌,她也愣住了。
十多年的时光未曾在他的脸上留刻下任何痕迹,他与少时结识的模样一般无二。
那一刻任春夏在渴望。
她渴望着这样的青春永驻。
在跟和清泉的接触中,她终于知晓了原因。
银色的晶体,不老的根源。
她渴望着祈求,希冀被赐予永恒的美丽。
“把罐子给我。”她又重复了一遍。
方醒把罐子护在身后。
他知道源晶有多重要。他绝不能让这东西被抢走。
“想都别想。”他警惕着四周。
月光逐渐昏暗,但远看却四下无云,依旧明亮。
原不是月隐于阴云,而是四下火光亮起,映照天空。
寒冷的十一月,空气突然变得灼热,温度逐渐升高,如南方的盛夏,四十度的高温烫得人头昏。
草叶沾染上红色,瞬间被灼烧枯死。
刻抱着剑,站在方醒不远处。
方醒此刻不由得感叹自己命太好,早年在海龙王监管下逃出生天,现在又得在地狱犬的手上跑路。
BOSS是全往他脸上刷是吧?
任春夏见人出手,自己找了地方躲着。
她跟这个奶狗脸是合作关系,她负责提供情报,而这些人会给她希冀的永生。
“把罐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十三刻拔出了刀。
熔岩一般的鲜红自刀上流下,滴落在柏油路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是属于“地狱犬”的能力,“熔岩狱”。
方醒缓了缓呼吸,转身就跑。
开玩笑,“魔术师”的攻击性几乎不存在,他现在不跑,就等着被这条“地狱犬”追着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