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打算把阿赢活活埋在地下,许是最后良心发觉,只是让那太监扔掉。”
“知道这一消息后,我便急忙驾马偷偷出了城,在那乱坟岗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阿嬴。”
“恰巧同一时间,我的夫人还有月余便要诞子,我们便商量着把阿嬴放在我们身边,对外说我的夫人为我诞下了二子。”说到这里,一生驰骋疆场的大男人也忍不住落了泪,“我的夫人在半月之后,诞下了一个死胎。”
“在那之后,我和夫人便把阿嬴待在身边,视为己出。”
“这枚戒指是当日我找到阿嬴时,在他身边的。应是皇后昏迷前将它放进了阿嬴的身边。”
“我知晓也许世子对这一切会抱有怀疑,但是这一切,镇北侯是一直清楚的。世子若是不信,大可一封书信送到临安,亲自询问镇北侯,我等定会派人好好护送这封信,保证这封信安然无恙的送到镇北侯的手中。”
其实早在王嬴拿出那枚戒指的时候,陆乘渊就相信了他的那番话。
只看相貌,王嬴便已经与自己的姑姑有了六成的相似,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无论何时,眉梢都是温柔如水,如同艳阳下的积雪初融,不带半分的杂念和算计。
姑姑就是这样,前半生被家族安心的保护着,对别人以礼待之,没有半分算计,于是就被自己的丈夫算计了大半辈子。
“皇后知晓此事吗?”陆乘渊问出口,但回答他的确实其余三人无声的沉默。
陆乘渊在心里冷哼一声,便知道自己的姑姑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晓。
不然也不会因为二皇子的早逝整日郁郁寡欢。
“可是,太子是什么心思呢?”
“他人是想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太子呢,我不相信有人愿意放弃这泼天的荣华富贵。”陆乘渊定定的看着赵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面上敲打着”
“孤,也是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赵勉黑墨般深邃的眼眸,好似存在于深海之中,遥不可触。
*
呵,想到这里,陆乘渊的心微微抽痛起来。
不仅仅是为了姑姑,也是为了自己。
即使自己和姑姑是父亲最为亲近之人,可他还是为了他所谓的家族和所为的子女教育而把他们蒙在鼓里。
什么是亲情?
非得是兄妹之间连最后一丝情分也消失殆尽才算是吗。
什么又是父子之情?
是多年来的明明知晓这个计划,却还是为了所谓的历练,一次次的将自己的儿子置于险境吗?
陆乘渊穿戴好那件青衣,刚要转过身去拿起那个狐狸面具,有人便已经推门而入。
陆乘渊微眯起眼睛,准备行动之时,却看到了熟悉的脸庞。
“姑娘,那日骚扰世子的宋北望在闹市驾马,惹得人群喧闹,世子如今下落不明,还请姑娘速速回府,吾等须立即寻找世子!”
原本拿在手中的狐狸面具重重摔到了地下,陆乘渊声音沙哑,拳头紧握,终于是说了一句,“好。”
第24章 赫连清
自从一周前,
崔世子在乌明节当晚被宋北望驾马受惊离奇失踪后,宋北望意欲谋害崔世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成为了全长安城内的人们津津乐道的事情。
人们猜测着也许是前些日子两人因争夺一个怡香院里的美人而产生了隔阂,
于是宋北望就打算在乌明节那天制造祸端,趁所有人不备之时,让自己的人偷偷带走崔世子,
等到风波已平之时,
再对崔世子大肆羞辱一番。
有人却对这种猜测发出了疑问,既然是这样的话,
那宋家二公子的行为岂不是太过于明显,
况且有人那晚曾亲眼看见,
宋北望的马并未踩踏到崔世子,崔世子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与此同时,
崔府内。
崔夫人因着崔行露突然消失的事情,
已经几日没有睡好,
原本良好的气色也如枯萎的花朵一般,渐渐消逝。
但程诸月毕竟出身世家,良好的教养使她仍旧每日按时起床处理崔府内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刻也不曾停歇。
“夫人,”朗玉穿过正堂前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满脸担忧。
即使是面上不显,可紧握着红木扶手的崔夫人还是暴露了她的焦急,
“你来我这,可是世子有消息了?”
“回夫人,
世子……还没有消息。”朗玉犹豫的说完这句话,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世子失踪,
属下作为世子的暗卫,是属下的失职,属下恳请夫人责罚!”
“罢了罢了,世子那么大个人,本就不需要整天有人看着,谁能想到她能自己走丢!”崔夫人既生气又担忧,话语中满是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