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渊一直注意着崔行露这边的情况,他看到崔行露身子开始摇摇晃晃,双眼也不似之前明亮有神,便知道崔行露必定是喝醉了。
趁着崔行露不省人事的倒下,他信不走到帐子中央,“大王,”陆乘渊话语恭敬,“世子不胜酒力,请大王允许我带世子去醒酒。”
原本欢歌载舞的帐内因为陆乘渊的这句话而安静了下来,有些回支国的臣子甚至生气的瞪大眼睛,恼怒于一个将军竟然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
在回支,即使是喝醉了酒,也要等到宴会结束方可离开,这样才表达了对参加宴会的客人的尊重。
而此时宴会并未结束,崔世子就已经不胜酒力,已经让很多在场的回支大臣不满,结果现在又不是到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将军,大放厥词说要带世子出去醒酒。
大康究竟还把不把他们回支放在眼里了?
即使是再怎么愤愤不平,下面的臣子也得忍着,等待回支地位最为尊贵的人的回应。
自从崔行露身子倾倒之后,赫连辛的眼神便一直盯着崔行露,毫不掩饰眼里的痴迷的思恋。
赫连清知道,赫连辛已经等不了多久了。
他已经等到了十五年,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如同虎狼一般讲崔行露拆吃入腹。
赫连辛对崔行露独有的感情还得从十五年前说起。
自从当年崔济容在一次小的出战中打败了赫连辛,赫连辛就不能自制的爱上了自己的对手。
赫连辛永远也无法忘记他和崔济容的第一次见面,少年将军的长发竖起,银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流畅的下颌线,以及少年的不屑的眼神。
赫连辛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翻涌了起来,这种刺激的想法甚至比他沉溺于男欢女爱时起起伏伏的女人身体让他更能感受到身体所获得的极致欢愉。
可是高高坐于马背上的崔济容只是用那种看着失败者的眼神看向他。
赫连辛内心深处的隐秘感变得更加强烈。
他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边西风气本就是这样,他们的爱不分性别,没有人会对此感到奇异。
所以当年崔济容平定边西之后离开的消息传到了赫连辛耳中他才疯了一般答应了赵修的请求,想要把自己的对手永远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谁知赵修生怕赫连辛反悔,于是在崔济容返京的路上
便收买了他身边的副将,让崔济容死在边西的境内。
至于崔济容被赫连清的外祖父所救下,那就都是后话了。
“世子一直这般不胜酒力?”赫连辛的心情意料之外的温和,他端起身边的一碗酒,豪饮下去。
“世子被家中贵妾管的严,平时便不敢多喝,闲时也只是喝一些果酒,因此不胜酒力。”
崔行露此时的身份是个男子,男子沈溺于温柔乡听从家中贵妾的话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若是说别的原因来搪塞赫连辛,不知道下面那群臣子又要说出什么话。
“贵妾……”赫连辛用指腹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意味不明。
“那如此,李小将军就带世子下去吧。”
“是。”
“世子,世子?”陆乘渊皱着眉将崔行露轻轻放在床榻上,连续呼唤了几声,崔行露还是晕乎乎的,没什么反应。
“阿征?”陆乘渊俯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崔行露微红的脸颊。
崔行露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抬起手就要去推开陆乘渊,嘴里还嘟囔不清的说着什么。
陆乘渊无奈的笑笑,抓住崔行露不安分的小手,凑近她殷红的小嘴处,想要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我才不是阿征,我不是……”崔行露赌气般的敲打陆乘渊,陆乘渊一个不留神,就被崔行露打到了肩膀。
少女的力气犹如棉花糖一般,打在坚硬的男人身上犹如给陆乘渊挠痒痒一般,陆乘渊自知身子坚硬,急忙侧开身子,低声询问,“手疼不疼?”
帐中安静了下来,回复他的只是少女呼吸时有规律的声音和帐外的夜风吹打漫天的草原发出的嘶鸣声。
*
“世子,世子?阿征?”崔行露感到脑袋昏昏涨涨的,她强撑着睁开了眼睛,撑着榻子起身。
“李小将军?”崔行露迷迷糊糊只见只看到了一个银色的面具。
“世子昨晚喝醉了,一直睡到现在。”陆乘渊熟稔的把一碗醒酒汤端过来,递给崔行露,“今早我便来过一次,那时世子答应我说会喝下,谁知我一离开,世子便又睡了。”
“那你为何不看着我喝完了再走?”崔行露不服气,连带着声音也委屈了半分。
陆乘渊看到崔行露现在这副模样:额边有几缕碎发不合时宜的翘起来,双颊已经没有昨晚那般娇艳,但是嘟起的小嘴仍旧仿佛带了蜜水一般,惹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