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池琛的指腹轻轻抚过照片上伊珊的脸颊,眼底的温柔中充斥着想念。
站在另一旁的男人亲昵地搂着女人。
陆池琛只看了一眼,便把手中的烟尾狠狠又戳在上面。
男人的脸上,焦黑的斑痕不断被加重。
相纸被烫烂,看不清男人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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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新的一周依照惯例换了座位,陆池琛顺其自然地坐到了和卢霜并排的靠窗那组。
卢霜在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位置就能看见陆池琛。有种在单人单桌的教室里和人坐了同桌的感觉。
浅浅的暧昧流淌在距离极近的两张课桌间。
从那天晚上过后,卢霜和陆池琛之间比起之前又亲近不少。班上的人开始察觉到陆池琛和卢霜走的好像有点太近了。
后来陆池琛听说,只一嘴带过说楚老师让卢霜帮助他学习。
到底别人信或不信,就都是后话了。
陆池琛时不时会拿着练习册到卢霜桌前请教问题。
男生看见她将目光从一道数学题上挪开来,随即捧着卢霜帮自己挑的那本练习册到她面前,问她:“这道题昨天晚上你在电话里讲完我自己又做了一遍,感觉还是不太对。”
卢霜接过他递过来的练习册,拿出文具袋里的红笔,站到陆池琛课桌旁边,仔细查看起陆池琛的做题步骤。
下一刻,陆池琛站起身来,把座位让给卢霜,自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在买给自己的习题册上帮自己纠正错误。
“现在这样能明白了吗?”卢霜婉转的声线唤回陆池琛的神思。
卢霜停下笔,指尖指着一个有点难理解的地方,余光里的陆池琛,半俯下身站在自己身后,站在远处看来,就好像陆池琛把她圈在怀里一样。
握着笔的指尖窜上一点酥麻。
陆池琛每次来找她问问题的时间都恰好在她手上没有那么忙的时候。
邓书桃有一天忧心忡忡地问卢霜:“虽然长了眼睛的人都得承认陆池琛那张脸确实很是帅的离谱,但你给陆池琛指导功课花那么多时间,真的不会影响你自己的成绩吗?”
卢霜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尖,接着摇了摇头。
别人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她是知道的。
眼看着像是陆池琛好多次都挤占她的时间让她帮忙讲题,但也只有卢霜才会不止一次地在陆池琛身上感受到一股强劲的违和。
陆池琛每次问她的问题看上去都是最基础的,每次卢霜给他讲完题,自己总会有种融会贯通茅塞顿开的感觉。
“陆池琛”,卢霜叫他。
“怎么了?”
卢霜问完,俯身在侧的男生胸腔里漫出一声轻笑,他们贴得很近,零星散落的几点笑意钻进卢霜耳蜗内里。
“世界上居然会有你学不懂的东西吗?”陆池琛打趣她。
卢霜听出他话里的玩笑,感受到他好像比刚才开心了那么一点。
刚才陆池琛听自己讲题的时候,卢霜在他身上察觉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低气压,她不知道陆池琛想到了什么。
硬要说的话,那个时候的陆池琛,像是玻璃,一碰即碎。
卢霜轻点了下头:“学习是件很难的事。”
看到陆池琛诧异地看着自己,卢霜不自在地咳了下。
别人从来看见的都只是她永远制霸天梯榜首的结果,只有卢霜自己知道,那样漂亮优异的成绩是多少个日夜堆积起来的。
别人学不懂的东西可以放弃,只有她不可以。
学不懂就一直学,哪怕已经学会了,也还要再去找类似的题目进行反复练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市面上的教辅她基本都做过。
教辅书的价格都不便宜,有时候卢霜会把看见的新题记住关键词,回家再誊到本子上。
由于她天天跑教辅书店,结果又不买书,教辅书店的店员都认识这个漂亮却又古怪的女生,后来不知道在哪儿听说了卢霜斐然的成绩,一来二去,卢霜竟也在教辅书店混了个脸熟。
有时候上了新的教辅,在卢霜去的时候,店员总是装作眼瞎,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抄题。
没人不喜欢漂亮文静的女生,更别说卢霜的成绩还那么好。她买着最便宜的笔记本,在上面写出最娟秀漂亮,近乎到完美的做题过程。
教辅书店的店员们是何等的人精,大家都知道卢霜家里条件不好,却没人和她提过任何一句。
她和那些一掷千金买了书回去落着积灰的小姐少爷不同,她买到的教辅总是用的格外珍惜,女孩身上的气质干净又挺拔。
生活的苦,偏偏折不断她的傲骨。
像极了戈壁滩上独树一帜的白杨。
那天晚上,卢霜带陆池琛去教辅书店的时候,那是店员小哥第一次见卢霜和同学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