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久久回荡在耳边,难以抑制住胸中的澎湃,只想将人揉进骨血。
身上的道袍被揉出褶皱,一双手正毫无章法地抽着她腰间的系带,迎面扑洒着厚重的喘声,卫明姝退开些,“你身上还有伤......”
“无妨。”手下越发不耐烦,干脆将细带用力扯断,“明珠,我好想你.......”
“我也......”话还未说尽,便被尽数吞噬,卫明姝用力一推。
沈轩清醒片刻,仰面看她,还没待说什么,只听耳边说道:“你躺好.......”
刚准备抬起的手放下,任由那道袍滑落在身上,缓慢而又笨拙尝试。
直到那双膝再次微微抬起,看清膝上还未消去的青痕,沈轩终是没忍住,一把抓住纤细的足腕,将人拉近。
唯有如此,才觉得真实。
——————(赶紧拉灯,适可而止)
许久过后,直到烛火微暗,窗外雨声渐缓,墙上投映出一人宽大的背影。
男人靠在床头,怀中正依着一人,发丝凌乱地铺在床上,脸上红晕还未消散。
手指卷起一缕发丝,沈轩低头问道:“你膝上是怎么回事?”
卫明姝搂着他,闭着眼睛,声音还带着未消散的柔媚,“那日昏倒了,不小心磕在地上,已经不疼了。”
具体为何而昏倒,她亦是不想让他知道。
沈轩听到她说“不疼”,还是起身揉了揉她的膝,“青了一片,这哪能无事啊?”
卫明姝却是忽然想到什么,也微微撑起身子,抬头看向他肩上的伤,见到白纱布上又渗出些血色,“你是不是伤口扯开了?”
沈轩低头看了一眼,不语。
“我就说让你别动......”说罢,卫明姝掀开被子,想要跨过他拿药。
沈轩将她摁了回去,起身捡起衣裳,看到床边的铜盆微微一愣。
拾起掉落到铜盆里的道袍,转头道:“这衣服沾水了。”
不仅沾水了,还沾了些别的。
卫明姝刚坐回去,盖上被子,闻言看了一眼,吞吞吐吐,“这...这怎么办?”
沈轩抿了抿唇,又看了眼手上的道袍,抬步搭在桌前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药和纱布,又快速折返回去,坐在床边。
步子略过,带起一阵微风,烛火轻轻摇曳。
卫明姝接过他手中的药,轻车熟路地换着药。
沈轩眼睛还不住地向道袍瞟,“那道袍是谁的?”
卫明姝手下不停,眼睛未抬,“诚蕴真人找的,说是从前道观里压箱底的衣服。”
“你之前的衣服呢?”
“之前被人抬下山去的时候,被树枝挂了个口子,便扔了...”
沈轩撇开眼,没再看那道袍,“明日我去洗了...”
他虽是之前不甚讲究,却也知道在别人道观做这档子事,还脏了道袍,很是不好。
卫明姝缠纱布的手一顿,刚厚起来的脸皮又瞬间被磨平,“我...我去洗就好。”
迅速上好药,捡起地上里衣,长舒一口气,不由庆幸。
好在这衣服没掉到铜盆里。
沈轩见她此时脸红耳赤的,刚才那股要把他压倒的气势荡然无存,披好衣裳,弯腰端起盆,“先别睡,我去打盆水。”
声音停了一下,淡淡说道:“给你擦擦身。”
卫明姝刚拢好衣服,闻言又将衣服拢紧了些,这才知道之前自己说得话有多撩火,抢过他手中的盆放下,“还下着雨呢,明日再说。”
沈轩本就是想逗她,走到桌前灭了烛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道观厢房本就简陋,半新不旧的窄床未设帐幔,密布的乌云将月光挡在窗外,两人近在咫尺,却是看不清对方。
仿佛一切归于沉寂,卫明姝平躺着,不安感又慢慢漫上心头,原本在昏暗的烛火下昏昏欲睡,现在却如何也睡不着。
她害怕她睡着了,一切又是她做的一场梦,枕边还是空空如也,他又消失不见了......
正打算翻身,却感到一只大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郎君?”
“我在。”
卫明姝见他回话,微微起身,“我睡到外边吧,我......我想抱着你睡。”
沈轩手微微一顿,迟了片刻点了点头。
卫明姝跨过他,睡到外侧,枕上他未受伤的一侧肩膀,“郎君,别走......”
沈轩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他也在害怕。
可他更心疼。
从前他总觉得她不够担心他,还因此嫉妒过别人,想着她何时能多担心担心他就好了。
可如今真看到她为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紧张到连眼睛都不敢合上,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手轻揉着她的肩,低声哄着,似是在安慰她,也似是在对自己说,“我不会走的,明珠,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