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后来在运送一批镖银时被土匪盯上,贼匪绑了其妻儿要挟,弈商弃镖后被匪人出卖,遭镖局之人追杀,妻儿惨死后逃去北境,幸遇北境之师,得沈轩相助,才留住条性命。
“你多派些人去京外查,看看有没有一个叫慈安的人。”
他总有种预感,明珠曾在京中遇见的那道士就是慈安,而这人十有八九并非长安人。
弈商领了命也没多说什么。
跟在沈轩手下的人大多都像他一样,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经手的也多是些棘手之事。
慈安有意隐匿行踪多年,要寻起来自是没有那么容易,一封封密信传至眼前,直到京城下了第一场大雪,仍是毫无音讯。
沈轩只得再将搜寻的范围扩大些,不仅在中原一带寻找,甚至连西北两境都派了些人手搜寻。
然而这慈安就如同鬼魅一般,始终不见踪影。
年关将至,白雪皑皑,琼枝玉叶,瑞雪兆丰年。
沈正忠的伤已是大好,便叫二人来到正院,打声招呼,准备启程回北境。
卫明姝坐在沈轩身旁,听后一愣,绣鞋轻轻踢了一下。
沈轩微微低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你不同我们在家过年?”
沈正忠却是瞥了他一眼,“我同你们在一处,那谁来陪你阿娘过年啊?”
沈轩沉默,没再开口挽留。
沈正忠忽地又想起什么,正了正神色,“等到来年开春,你姑母的伤应该也养的差不多了,届时你派些可靠的人,护送她回临安老宅。”
沈秋妤虽是被沈家保了下来,没跟着一起流放,但其罪臣妇的身份终究敏感,不宜再留在京城,送回临安老家或许是最好的法子。
沈轩应下,又听沈正忠嘱咐了几句,便同卫明姝离开了正院。
昨日京城下了一场大雪,院内正是银装素裹。
卫明姝穿着厚厚的袄衫,身上还披了件厚绒斗篷,因着身段苗条,倒不显得厚重。
刚跨出院门,一股刺冷的寒风扑面而来,北风卷起层层白浪,她双手快速拢进袖筒,白皙的脖颈往滚毛领口里缩了缩。
沈轩瞟见她的动作,向她身旁靠近了些,将人搂入怀中。
卫明姝往那暖炉似怀里贴了贴,“舅公往年也是一个人过的吗?”
沈轩点了点头,“我阿娘当年葬在了凉州,后来阿耶带着我将阿娘的灵位送了回来,却再也没回京城过过年。”
“舅公和阿姑感情真好啊。”卫明姝脚下走快了些,想要忽视那脚底的寒冷,继续同他说着,“听说舅公和阿姑是...青梅竹马?”
沈轩“嘁”了一声,嗤之以鼻,还带着些不服气,“那算是哪门子的青梅竹马?我阿娘在京城长大,阿耶小的时候便跟着祖父去了临安,他也只不过是小时候在京城和我阿娘见过几面,逢人便鼓吹什么青梅竹马...”
他阿娘当年在京城,也有不少人钦慕。若不是后来杨家也被逼南下离了京城,就他阿耶那张嘴,能不能娶到他阿娘还真说不准。
送走沈正忠后,京城街道上已是挂起了红灯笼。卫明姝同安嬷嬷忙着置办年货,裁制新衣,给府中下人多发些银两。
往年在卫家,这些也都是由卫明姝和郑叶一手操办,如今倒也算得心应手。
除夕前一日,卫明姝正和账房管事核账,沈轩坐在厅中的椅子上,随手抓起桌上的糕点,手里还拿着一叠对联,颇为怨念。
她都这么忙了好几日了,几乎每晚都要跑去书房对一遍年货单子,若不是他天天去书房跑一趟将人拎回来,她这架势怕是要宿在书房。
竟连好好睡个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卫明姝却是没注意到那幽怨的眼神,同管事说完话后,便转头看向他,仿佛在使唤府中小厮,催促道:“郎君别站着啊,对联还没贴完呢。”
沈轩只得站起来继续干活,从正厅贴到后院,熟练地将竖联贴在门两旁,不知是因为没贴严实,还是因为有什么别的情绪,贴完以后朝那门边重重拍了两下。
卫明姝没有注意,眼巴巴地盯起他手中的对联,抬头看着后院的门,忽然开口道:“郎君,这个横联我想自己贴。”
这是她在这个家过得第一个春节,以后也想如此长长久久在这个家待下去。
沈轩挑眉,手上仍提着那副横幅,低头看了眼她,“你能够得着?”
卫明姝微嗔,撅起嘴一脸不满,暗骂了两声,转身就准备搬把椅子过来。
灵机一动,脚下步子一顿,转过身,双手举起比划着,“郎君可以把我抱起来啊!”
沈轩愣了愣,依着卫明姝的意思,托起那盈盈细腰,轻而易举将人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