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寒气早已不见踪影,“头发梳了么?”
卫明姝本在置气,听他这么问,情绪被抚顺了些,仍是撇着头,没怎么注意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神,“还没有。”
沈轩已是站起身,走至她身后拿起巾帕轻轻擦拭完头发,熟练地拿起木篦捋顺一头青丝。
卫明姝舒服地眯起双眸,静静享受着屋内的宁静。
起初他给她梳头时,常常会扯痛她,她每次想唤兰芝来梳,都被婉拒回去。
后来不知他从那儿学来的技巧,竟将梳头这差事做得如同按摩,让人放松舒坦,她睡眠都稳了些。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叫过兰芝。
梳篦仍一下一下地梳着,比往日时间更久了些,头发分明都已经梳开,背后之人似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卫明姝渐渐察觉到不对,刚打算开口询问,却听见沙哑沉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刚才我去翻了历本。”
“嗯?”卫明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翻好几次了,今日确实是个好日子。”
卫明姝陡然清醒,微闭的眼眸逐渐瞪大。
他刚才出去,是在翻历本挑日子?
那屋外没有人也是因为.......
卫明姝坐在矮凳上一动不敢动。
猎人筹谋已久,已是织好了一张大网,她就如同那待宰的羔羊,先养肥了,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兜入网中,猎人正站在她身后虎视眈眈,随时将其拆卸入腹。
一双眼睛如同豺狼,紧盯着卫明姝,目光逐渐变得灼热。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还没有尝过甜头,“竭”不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历本上虽写着今日宜嫁娶,可还是不够放心,再三确认。
今日他们睡到午时,想来姑娘精神头尚好。
癸水好像也没有。
感觉到一股力道不容拒绝地掰过她的肩膀,卫明姝不由跟着手劲缓缓转身。
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见沈轩已是半蹲在她身前,带着粗茧的手指轻轻挑起下颌。
酥酥痒痒的感觉蔓至全身,耳垂如同掉进了沸水,烫的发麻。
未出口的话被尽数吞没,双唇被擒住,巧舌熟练地探入她口中,贪婪地攫取甘甜。卫明姝眼睛仍大睁着,只觉前所未有的掠夺感直直袭来,避无可避。
呼吸愈发热烈,许久未停,直到面前的冷玉被焐热,忘却所有,一双纤手禁不住攀上后颈,沈轩方才停止。
“咱们圆房吧。”
那语气却不似在询问。
他们早该如此的,他曾在无数个夜晚回想,若是当初他在果断些,新婚之夜便和她圆了房,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遭事?
可如今这样也是极好,虽是晚了些,两具身子却都是暖的。
他许久没有等到答复。
卫明姝低着头,但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却足以说明所有。
正是良辰美景时,盼念许久姑娘心甘情愿地托付给自己。
不待卫明姝回答,一双大手便不由分说地把住腿弯,大踏步向床榻走去。
他伺候了她这么久,她就算是投桃报李,稍稍让他欺负一下,当是一点都不过分。
长夜漫漫,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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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过后,兰芝已经带着人候在门口。房内仍是烛火摇曳,沉闷的哄声自房内响起,紧接着是一阵哭腔,仿佛带着天大委屈。
房内似有木板松散晃荡,夹杂着几句朦胧呢喃,让门外未经事的小丫鬟都羞红了脸。
男人倒还算遵守诺言,须臾便退了出来,精神尚好。
只是那肩上多了排清晰的牙印,线条分明的宽背上也布着几道潦草的抓痕。
他起身,披好衣裳坐在床边低眼瞧着。
姑娘看起来比他还要惨烈些。
如黑宝石般的眼睛累得睁不开,眼尾还挂了些晶莹泪珠,发丝黏在脸颊上,像是条被刮了层鳞的鱼,全身瘫软,张嘴喘息着。
只有那双利爪还勾着指,如同一只小野猫,仿佛随时都要在他背上再添上两道。
他目光逐渐下滑,锁向单上的殷红,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地,无比心安,又看到那躺着的娇人满身的印记,心底柔软怜惜,
卫明姝仍是头脑发昏,两条腿根本抬不起来,胳膊动也动不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的。
刚才一幕幕又浮现在脑中,卫明姝又羞又愤。
成婚前嬷嬷曾给她说过,这事头一遭总会疼的,特别是若男子没有经验,会格外疼。
她早已做好准备,可她总觉得,不该像他那么蛮横硬闯.......
他总告诉她再忍忍,但她忍不了,只能用利牙往他身上招呼,
可他似是没有感觉,皮糙肉厚,最后遭罪的还是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