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教我了吗?我想做一个书签。”谢宛白温柔地问道。
经过刚才那一会儿,她也看出来了,顾敬确实对她不感兴趣,那她也没必要自讨没趣,免得两厢尴尬,下不台面。
“可以,可以。”谢云忙说。
"两位这边请。”谢云招呼他们往一旁独立的长桌走去。
相较于室内其它地方的凌乱,这张长桌明显是特意收拾过的,干净整洁得格格不入,桌上还摆放了一瓶盛开的鲜花。
顾敬选择了一个靠外的位置坐了下来,谢宛白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靠着顾敬的座位坐下了。
好歹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她虽然不会自讨没趣,但也要做好表面工作,不能让镜头扫过时,无法拍到他们一起的画面。
顾敬见谢宛白在他的身边坐下,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便垂下眼眸去研究桌子上的雕刻工具了。
谢云安顿好他们,就赶忙去寻找绿檀木。
他怕他们雕刻坏木头,特意多拿了两块。
当他返回长桌时,顾敬已经挑选好了雕刻的小刀,他将小刀握在手里仔细地用湿纸巾擦干净。
谢云眨眨眼,看上去顾敬可能真的会雕刻木雕。
他走到顾敬身边,递了两小块绿檀木给顾敬:“你好,这是绿檀木。”
顾敬只看了一眼就从他的手中拿走了质地更好的那一块:“我要一块就够了。”
谢云一愣,他刚想说多拿一块也可以的。
但当他对上顾敬那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时,还是默默咽下了将要说出口的话。
他握着剩下的绿檀木转到了谢宛白身边。
顾敬这才收回了视线,他转回身,细细打量了一圈手中的绿檀木,片刻后,他轻轻合上双眼,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他想要发簪的模样。
一笔一划,铭记于心。
半晌,他微微一笑,睁开了双眼,他手中握着的小刀轻巧旋转了一圈,然后手起刀落。
谢云刚刚给谢宛白介绍完绿檀木的优点,一抬头就瞅见顾敬那毫不犹豫地一刀。
那一刀就像砍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心直疼。
这位先生雕刻前都不画一个图的吗?这么直接上手,雕坏了怎么办?
可是只过了几分钟,谢云就知道是他低看顾敬了。
因为一朵盛放玫瑰花的形状在顾敬手下缓缓成型。
谢云不由得瞪圆双眼,他苦练了那么久都不敢像顾敬这样直接下手去雕刻,而且还雕刻的那么好。
他的视线上移,落在了顾敬那张神情专注的脸上。
这位先生,难道也是木雕师?
谢婉宛白原本正听着谢云给她介绍着绿檀木,可谢云说完绿檀木的优点后就忽然陷入了一阵很长久的沉默。
她不由得有些奇怪,便抬眸看向谢云,却见他直愣愣地盯着一旁,一双眼瞪得圆溜。
他在看什么呢?
谢宛白微微皱眉,转头顺着谢云望向的方向看去。
此时阳光正好,暖黄的阳光透过小木屋的窗户遥遥泻进来,洋洋洒落,而顾敬便恰好坐在那一片暖阳之中,仿佛笼罩了一屋夏日滤镜,唯美的有些不真实。
他低着头,一双眼眸低垂着,十分专注地凝视着手中那一块小小的绿檀木,那样认真的神情就好似他手中握着的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
谢宛白不禁眯了眯眼,将目光落在了顾敬手中的木头上。
下一秒,她便目光一滞,瞳孔一缩。
她清楚地看到,顾敬手中那一支渐渐成型的木簪上雕刻的是几朵并排绽放的玫瑰花。
那几朵玫瑰花紧紧相依,仿佛要从顾敬的手中盛放而出。
玫瑰花啊……
谢宛白死死盯着那支木簪,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顾敬今天和她一起约会,却在为阮衿做木簪吗?
他将她视作什么?
无物吗?
【惊了!顾敬雕刻的是玫瑰花吗?】
【天哪,谢宛白实惨啊。】
【所以,顾敬是在给阮衿做发簪吗?!】
【磕到了,磕到了!】
【顾敬这样真的太明显了吧?】
【虽然但是,顾敬就是张扬直白的性格呀,喜欢谁,不喜欢谁,一目了然。】
过了片刻,谢宛白才深吸一口气,狠狠压下心头升起的气愤和不满。
顾敬都已经做了,她还能说什么?
然而当她刚刚要收回视线,一抬眼却撞进了顾敬一双略带疑惑的眼眸中。
“怎么?”她听到顾敬上扬着语调询问她,“你是要我教你吗?”
谢宛白一口气卡在肺里上不去也下不来,让她生生憋红了脸。
“不用。”她冷着语气道。
顾敬闻言微微一挑眉,听这语气,谢宛白好像生气了啊。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玫瑰木簪,刹那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