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她现在以一个尴尬到炸的姿势贴着沈含烟,应该无声的尖叫后赶紧撒手转开,以不吵醒沈含烟为目的两人背对背睡去。
但她不想尖叫,她出奇的冷静。
冷静到她还能计算,脸应该怎样最小幅度的转动,去能去轻蹭亲吻。
她做到了。
那绝对是另一个层面上她从未拥有过的体验,让她浑身霎时窜起一股电流,手指尖都酥酥麻麻的。
沈含烟似乎一颤。
哦妈的,季童在心里骂,还是弄醒沈寒烟了吗?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装睡,如果沈含烟掀开被子揪住她,她是不是应该装作睡眼迷蒙的刚醒,一切都是她在梦里的无意识作为?
但她静静等了一会儿,沈含烟并没掀开被子。
沈含烟到底醒了,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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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童嘴唇蹭过的一瞬,沈含烟浑身完全不受控制的猛然一颤。
一股电流般的感觉,灼烧着她的胃。
融化了她身体里二十二年来从未被撬动的什么,让她几乎能清晰感觉到,有股暖流在汩汩的流淌。
被子里的季童好像并没有醒。
不知又梦到了什么情节,静静把她的嘴移开了一点。
沈含烟不知道的是,被子里的季童在黑暗中,无声的睁着她那双亮亮的眼,又微微眯了眯。
狩猎的本能让她意识到,今晚不能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了,不然沈寒烟一定会阻止她,然后,让两人的关系滑向一个不可挽回的境地。
她并不想这样。
她轻轻移开了自己的嘴,就只是抱着沈含烟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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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季童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怀里抱着那个双眼笑得很猥琐的屁桃,贼兮兮的看着她。
季童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不对吧她昨晚不是抱着这个睡的吧!
屋子里没开灯,没拉窗帘,只是一点点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间透出来,令人不辨晨昏,陷入一种暧昧的晕眩。
一切都有种失真感,让季童不禁怀疑:昨晚的一切是梦吗?
脸边的坚硬与柔软,怀里的僵直与温柔,耳边的呼吸与翻身的一点点摩挲。
季童眨眨眼睛,拉开窗帘。
大亮的天光透进来,夺走了什么。
季童想了想,抱着那屁桃俯身埋在枕头上。
哦季童你真变态。
季童一边这样想,一边感到心满意足。
因为枕头上确实残留着沈含烟的一阵发香,证明着一切并非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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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童下楼的时候,沈含烟正在厨房里忙。
身后先是小兔子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看到她背影好像顿了顿,然后又才窸窸窣窣靠近。
“早啊。”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沈含烟回头淡淡的:“早。”
小兔子有点羞涩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的掀起眼皮看她:“昨晚睡得好吗?”
沈含烟:“你觉得呢?”
季童挠挠头:“我睡相不好吗?”
沈含烟转回去继续煎着锅里的三明治:“踢我了。”
小兔子一下子紧张起来:“真的啊?!”
锅里的三明治滋滋冒着热气,沈含烟拿着筷子只留给季童一个背影:“你觉得呢?”
季童在她身后小声叫:“沈含烟。”
“嗯?”
季童小声嘀咕:“你是不是老实人?”
沈含烟没理,把三明治从锅里夹出来,吩咐小兔子:“准备吃早饭。”
“好。”小兔子乖乖巧巧坐到餐桌边。
沈含烟端着杯碟走过去。
奶白色的雾气熏染了玻璃杯的杯壁:“加了红糖煮的。”
“谢谢。”小兔子小声说。
端起杯子双手捧着,粉色的小嘴一抿一抿,真的很像一只小动物在进食。
沈含烟在她身边沉默咬着三明治。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季童在桌下轻晃着腿,一不小心没穿拖鞋的脚尖踢在沈含烟的小腿上,小兔子吓得没呛个半死:“对对对不起!”
沈含烟:……
她想:我有那么吓人吗?平时的表情是不是太凶了?
放下三明治看着季童,犹豫着要不要给小兔子拍拍背。
算了吧手上有油,沈含烟这样劝自己。
直到季童终于不咳了,她才重新拿起三明治。
“沈含烟。”季童小声叫,双颊带着猛咳之后微微一阵绯红。
沈含烟瞥她一眼。
小兔子盯着双手间最后一口三明治:“你以后可不可以偶尔陪我睡?”
沈含烟站起来:“把最后一口吃了。”
季童塞进嘴里,小巧的腮帮子就鼓起一块。
沈含烟收走杯碟的时候问她:“今天肚子不疼了吧?”
季童咧嘴一笑:“嗯,不疼了。”
沈含烟端着杯碟走了。
哦妈的,季童在心里想,沈含烟回避了她刚才的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