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沈含烟手里拿着个毛茸茸的粉兔子,这样的反差让原本高高在上的神有点萌,季童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含烟瞥她一眼:“你肚子不疼了?”
季童小小声:“疼。”
沈含烟掀开她被子一角,轻轻把粉兔子放了进去。
“贴着你肚子。”沈含烟说。
季童“啊”了一声。
好暖啊,原来是个热水袋。
“能坐起来么?”沈含烟又问。
季童点点头,沈含烟就扶她坐了起来,她这才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杯黑乎乎的水,一杯白水和一盒药。
沈含烟掰出一颗药来,先把白水递到季童手里:“先吃止疼药。”
季童小声问:“这药不是成瘾么?”
沈含烟:“谁说的?”
季童:“家政阿姨。”
沈含烟:“你好像忘记了,我是化学专业的,我应该比较专业一点。”
季童:“也是吼。”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来大姨妈时其实没很惊慌,因为在生物书上都看过了,但有一次夏天喝了冰可乐后,第一次痛经把她吓个半死,简直以为自己要死了。
成年女性在一个少女成长过程中的缺位,其实比一般人所想的残酷得多。
都是那些不能言明的细节,带着铁锈的血腥味。
季童窝在被子里用手机查了半天,最后叫家政阿姨进来,问阿姨能不能去帮她买盒止疼药。
阿姨拿着抹布:“哪能吃止疼药啊!那些药都上瘾的,忍忍就过去了。”
季童呆呆的:“哦。”
为什么没让她早点认识沈含烟!为什么让她硬扛了这么多年!
季童吃完药后,沈含烟又把那杯黑乎乎的水递到季童手里:“红糖姜茶。”
季童接过杯子,透明的玻璃杯上还有白色的雾气,握在手里暖暖的,喝一口,甜丝丝的滋味在嘴里漾开。
季童边喝边小声问:“哪来的?”
“……”沈含烟的表情好像她问了一个极令人无语的蠢问题:“自己买姜煮的。”
季童双眼快速聚焦到杯子里,还能看到一点点红枣皮的碎屑。
她小声说:“哦。”一点也不看沈含烟。
她怎么敢看沈含烟呢,她的眼角眉梢里都溢满了欣喜,哪怕只挑起一点眼角去看沈含烟的话,那份欣喜也会从眼角跑出来,蝴蝶一样抓都抓不住。
其实她刚才问这问题,就是想看沈含烟是买的那种现成茶包,还是买姜自己煮的。
沈含烟是多没耐心的一个人哪。
沈含烟是多珍惜时间的一个人哪。
可沈含烟刚才在厨房里站了许久,守着一炉小火,给她熬了一锅红糖姜茶。
季童现在的心里,就和刚刚架在火上的那只小锅一样,咕嘟咕嘟冒着甜蜜的泡泡。
一方面她太开心了,这杯姜茶是不是和那包巧克力干脆面一样,变为了沈含烟“偏爱”于她天平那端的有效砝码。
另一方面她又很惶恐,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让沈含烟浪费宝贵的时间为她做这种事。
在她心里,她完全比不上沈含烟的那些化学公式,天书一样看都看不懂。
她小声问沈含烟:“耽误你学习时间了怎么办?”
沈含烟愣了一下。
好像没想到季童会这么问,像个过分懂事的小孩。
沈含烟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淡淡看着她说:“我很厉害的。”
季童一下子就笑了。
是啊她的沈含烟是很厉害的,从大部分人的仰望和小部分人的嫉妒里,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她在瞎担心什么呢。
沈含烟叫她:“别傻笑了,躺下吧。”
沈含烟把她脏掉的校服搭在胳膊上,顺手拿起空掉的杯子。
季童一看,沈含烟连她的内裤都拿了,脸霎时间唰的红成一片:“沈含烟!”
沈含烟回头看了她一眼,那表情的意思很明显:那么大声干嘛?肚子不疼了么?
季童兔子一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着的眼睛:“你你你放下。”
沈含烟:“什么?”
“我的脏衣服。”季童缩在被子里说:“你放下,阿姨会洗的。”
沈含烟的眼神,落在手臂搭着的脏衣服上,然后走回季童的床前,一脸严肃:“季童。”
季童吓了一跳。
她说错什么了?
沈含烟严肃的看着她说:“女孩子的内衣裤要自己洗。”
季童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天哪她以为沈含烟要跟她讲什么重要的人生道理。
她笑啊笑的:“我知道啊沈含烟。”
沈含烟微微皱眉:“这是很重要的事。”
季童终于不笑了:“我真的知道。”
沈含烟看了她一眼,又转身往外走。
季童慌了:“不是说内衣裤要自己洗吗?你放那啊。还有校服,你让阿姨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