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幽地中的时间,棉茵未听隔壁有什么声音。
那种声音真的很吵,棉茵现下觉得。
幽地中。
萤辉高敞的屋内。
他身后依然有个阴影,月光从圆形窗户射进屋中,洒落一半在书架上。
萤辉手中捧着本书,他道:“不知阿茵如今在妖域中如何了。”
身后阴影道:“我给那只送了讯息,它当不敢违逆我。”它扯了把手中一支银白色大花。
那花瓣被它扯下后,飘零落地,然后又执拗的长回去。
大兽一边扯,花瓣在它身旁上下飞舞。
萤辉道:“你这么有自信?”
欢欢道:“它不敢忤逆我,什么都学我。”它无比自豪以及自大。
萤辉沉默,他忽而笑道:“我观阿茵身边几只妖兽,你似乎对它们有些打量。”
欢欢沉默须臾,它巨大的身影,阴影在屋中不断缩小,收拢为一个人形模样,有着搭肩披洒的墨色长发,黑色衣袍,金线在袖口游走。
他站在萤辉身后道:“棉茵身边,有小妖不简单,那只白虎,其身上的封印……”
说着他气息微动,勉强压制住,道:“不是我可以窥探。”
萤辉手中的书轻轻合上,他道:“这样,那是不是可以说阿茵身边也有厉害的妖兽可以守护她。”
欢欢道:“希望如此。”
他于妖族的封印比较在行,又与白虎动手过,所以能发现不寻常,通过触手的碎灭得知其身有强大的封印,而强大的封印,便代表不简单的身份,其后更有强大的存在。
这种身份以及这种存在,于棉茵不知是福还是祸。
他之前一直未与萤辉言,便是在仔细思量,如今他看出,欢欢便也明说了。
但他还有些他也不能确定的信息不知该不该与萤辉说。
棉茵身边或许不止白虎这一只存在奇怪之处。
那条黑蛇似乎从一开始便能看透他的真身,但它又妖力低下,细致的族类也不甚明确。
还有一点便是,它们几只都不怕它。
兽类血脉为重,强大的血脉会令普通妖兽感到臣服、惧怕,这是本能,何况他还是展开了境界的大兽,虽说他一开始便克制了威压,但他露出巨大本体后,它们也未有变化,这就令欢欢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威风不存了。
或者它们是如妖域中那只万年老二,是个另类?
这么一说,除了那只不受关注的白羊它未注意过,其他几只,包括那个人形木山,似乎都不怕他……
欢欢突然对萤辉道:“阿辉,你看我如今是不是特别没有威严?”
他语气有点急,似乎比较在意,突然。
萤辉莫名看他一眼,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欢欢道:“没什么。”
萤辉沉默顷刻,他道:“你瞧牛头马面还听不听你差遣,这山中有谁敢与你作对,不就知晓了。”
欢欢想到这些,他眼眸一亮,心头微微宽心,在他一旁一枝大花歪着脑袋看他。
那就是那几只有问题了,尤其是那只狐狸,之前还跑到他头顶上揪他的花!
不过它跑得快,之后被他收拾,便不再到他近前来。
不像白虎一直爱来找他“玩”。
那人形木山,心思深沉,黑芪兽一脉,他不怕它,或许与它一直以来的经历有关,身多遭恶,自然不会有太多惧怕。
这样,不一定好。
这只是欢欢感到怪异的地方,此时见萤辉听了他方才的话后,眉头一直有微的褶皱,它暂时不言了。
或许那几个就是二傻子。
跟那只宽宽一样。
一夜过去,第二日,棉茵在山中练习符阵法术。
如今她突破金丹,有灵识外放,感悟自然之气越加迅速,对青意符箓的绘制上了好几个台阶。
她在研究解契,符阵一途的修行更不能落下。
回宗门后,棉茵应该可以去寻师尊,让她教授她金符的绘制方法了。
能绘金符,她对契约法的理解也会更上一层楼。
连着几日练习符阵后,棉茵又在纸化屋中勾勒契约符阵。
屋中比较空旷,一张床,一张桌案。
棉茵的桌案上凌乱摆着许多已使用了的纸张。
她手抓脑壳,有点因深思而焦头烂额。
外间树木葱郁,门微开着。
棉茵已在屋中待了几日,白日里都待在里面。
她如今可辟谷,但修真界的灵食,多吃也是有益的,偶尔她还是馋嘴,在屋中枯坐几日,不研究时,便修炼打坐,她腹中不感到饥饿,只是有点馋灵果了。
想着,棉茵便朝外喊了一声,让澶江去替她摘些果子来。
没听见澶江的应声,外间也没有什么声音,棉茵未开内识,料想几只恐怕都溜去了附近玩耍,她心头叹一声,又挠着脑袋扎进古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