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钰柔声地同弥筱道:“入座罢,莫要被来往的仙子冲撞了。”
弥筱颔了颔首,却又心有余悸地同他道:“方才那南凤……果真是俊美无双。”
汀钰领着弥筱缓缓入了主座,闻言,通身一愣,只当弥筱是为自己夸他人而气恼,这才哄声道:“方才是我胡言了,四界第一美又如何,总是不及你万分之一的。”
弥筱摇了摇头,无奈地笑出了声来,冲着汀钰道:“我自然不是见不得要比我貌美的人的,多虑了——只是我瞧着那南凤,心头属实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宛若隔世不间的旧友。”
汀钰这才恍然开悟,想起南凤神尊同弥筱以往是最为要好的旧友,平日里时常聚在一处饮酒,只是后来……
汀钰一转神识,冲弥筱柔声笑了笑:“亦或许,是神尊同弥筱一般极然貌美,便有所感罢。”
弥筱闻言,面上笑如鄢花,笑骂了汀钰一声:“嘴贫得紧。”
汀钰亦是笑得合不拢嘴来。
汀钰虽避重就轻,不谈及南凤同弥筱间的情谊,只是汀钰所言不虚,南凤同弥筱之间是各有千秋,弥筱在南凤面前亦是毫不逊色的。
几万年前,弥筱同南凤意气正盛,联手斩妖除魔,二人成日见便一同出入,二人绝世的容颜,时常作仙人们的谈资。
只是南凤那是早便嫁到了青丘,天界的神尊成了青丘的狐后,狐帝洛殷盏艳福不浅,更是羡煞旁人。
弥筱便成了众仙人谋婚的对象,不仅仅是仙女芳心暗许,更是有不少仙君上门求娶,只是后来落了势,众人只叹可惜。
汀钰思绪纷纷,骤然,天君代瞳的一语惊醒了他:“今日,是小儿汀钰的成仙礼,自当是谢过众仙君前来赴宴。”
在汀钰的思绪之间,宾客早已纷纷入了座,此时代瞳一语便已然开了席。
天界的宴席同凡界出入不大,不过是歌酒舞女,只是多了几许缭绕了仙雾,天界的仙女更是灵气动人,舞姿清秀,不同凡界那般媚——俗。
在代瞳的示意下,一身藏青长袍,挽发戴冠,意气风发的汀钰站起了身,挺拔如松,不少娇羞的仙女瞧红了面庞。
少年清亮朗朗的声音传出,动听至极:“今日是汀钰成仙礼,日后,也要诸君多多关照。”
众人纷纷面怀笑意,敬酒的一个个仙人也将称呼自“三殿下”改作“汀钰仙君”。
两万岁的年纪在大殿中,便犹如雏鸡,殿中的仙人不少有几十万岁的,更不提南凤、代瞳之属。
仙人们自然无法忽视汀钰身旁的男子,他那夺目的面貌更是招人,自是众仙也不过私下唏嘘,无人开口过问的。
只有南凤,骤然缓缓站起身来,正欲提起桌上的桃花酿,身旁的洛殷盏面色微微一沉,不动声色地施法,为他手上换了杯果酒。
南凤缓缓低眸睨了洛殷盏一眼,洛殷盏自是心虚的侧眸了,不理会南凤那似乎要将他剜了的目光。
南凤抬眸,又是笑意盈盈,一笑倾城百媚生,扬起手上的琉璃酒杯,对着汀钰,道:“今日是殿下生辰,本尊先饮为尽。”
话罢,南凤便提起酒杯,一饮而尽,玉酒入肚,南凤骤然抬起头来,红了眼眶:“本尊还想问过殿下,为何本尊觉得……殿下的身旁人如此眼熟!?”
此言一出,便是不怎的仔细瞧过弥筱的仙人也都侧了眸,年长些的仙人自然便将弥筱认了出来。
弥筱不解地抬眸望向此时通身僵直的汀钰,弥筱缓缓站了起身,汀钰面上的笑意凝了凝,却依旧挂着破碎的笑道:“他不过是一介凡人,南凤神尊何等尊贵,何出此言?总是长相再似故人,不过魂魄俱散的人,又怎能复生?”
闻言,众人心头一痛,一缕悲哀的浮起不言而喻,代瞳更是不禁带着愧疚的眸子望向了弥筱。
歌舞亦是察言观色,识相地止了。
南凤虽心有不甘,却只好无奈坐下,心头的那一抹庆幸烟消云散,眸中带着恨意地瞥了代瞳一眼。
弥筱虽不明所以,但□□的他大概知晓,自己亦或许长得极像天界的某个故人罢。
代瞳一改面色阴沉,又是慈祥开朗的笑意,便要开口圆场,谁知汀钰骤然开口道:
“既然今日诸君在此,我便要向父君求一礼,不知父君可能允了儿臣”
代瞳虽满面狐疑,却也断定汀钰定然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他难堪,只当他亦是要另起一事,避开方才的不悦。
于是乎,代瞳更是笑颜洋溢,一张俊秀的面上皆是亲近,他笑声道:“既然今日是阿钰生辰,阿钰自当讨要生辰礼——但说无妨。”
闻言,汀钰不动声色地微微勾唇一笑,面上浮过一缕狡黠,瞧此状,代瞳悔了,汀钰毕竟是他所出,汀钰这一笑,他便知晓汀钰所图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