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亦而非甚么大事,只是掐指一算,云珣的巨轮约莫亦是横渡东海,快到蓬莱山脚下了。
汀钰尚且踌躇不定,却见弥筱睨了他一眼,将他摁坐回了床榻,这才罢休了想陪同弥筱前往的念头。
本是想,弥筱独自一人动身自己属实不放心,却又转念一想,一个元婴中成的剑修,法术亦是了得,满身是符咒,有无自己陪同无异。
……
弥筱独身一人到蓬莱山脚时,山下是黎明初晓的景观,海上烟雾缭绕,可弥筱仍能隐约瞧见正在不远处,那一艘金碧辉煌的巨轮。
巨轮绰约,他似乎还能瞧见身姿如松的人站在床头,似乎瞧见甚么,却目光一亮,奋力地冲弥筱招手。
弥筱微微勾唇一笑,虽只是出了云珣几日,可再见到云珣的人或事物,却发自骨子里的分外亲切。
冤家路窄,蓬莱却亦是不大,弥筱望着眼前旗帜招展,写着“云珣”二字的旗帜愈来愈近,心头的欢喜之感亦是愈来愈烈。
霎时,清风拂面,染着晨露的寒,弥筱微微颤栗,陡然间身旁亦是多了一抹水青色的身影。
弥筱蹙起眉头望了身旁一袭水青色的人,高大的身影恰好能将自己笼于阴影之中,弥筱再不适与不耐,也是腆着脸冲他柔柔一笑,得体地道:“好生缘分,竟在此处竟亦能遇见仙师。”
代铜淡淡摇了摇头:“我确是不觉如此,蓬莱本就不宽敞,相遇亦是常事,只是今日仙师今日同我一般一袭水青色袍,我确实只觉有缘。”
弥筱松了松紧蹙地眉头,眼前此人果真是油嘴滑舌,弥筱唇瓣一抿,淡淡开口只是一句:“果真如此。”
弥筱心下只道,此事自然万万不能叫汀钰发觉,若是令汀钰知晓,只怕是又要无端地吃起飞醋来,酸气得紧。
静默了几许,代铜低沉的声音传入了弥筱的耳畔:“仙师,你我如此投缘,可能结缘交友”
弥筱颔了颔首,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嘴角弧度:“若是代铜仙师愿意,这自当是弥筱的荣幸。”
代铜眼前一亮,而后抿了抿唇,试探性地出声问道:“那我……往后可否将你唤作筱儿”
弥筱一愣,果不其然眼前人居心叵测,才道要结识为友,却又欲他如此亲昵的称呼。
不过面对代铜如此期翼的目光……弥筱欣然地摇了摇头。
代铜一愣,果不其然是自己所熟稔地那位故人,勾唇一笑,满眼柔情:“那便说定了,日后便唤你阿筱。”
谈论之间,几刹那的功夫云珣的行船已然渐渐靠岸,李栾安轻功了得,自远处一眯眼却见弥筱同一只“花孔雀”有说有笑。
李栾安气性大,心胸却小,一个琼瑜自己却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情郎罢了,毕竟他才是名副其实的正主。
却不知弥筱一落脚蓬莱,却又招引了一只花里胡哨的开屏公孔雀。
李栾安怒发冲冠地落脚在了弥筱的身旁,一把便搂过了弥筱的细腰,弥筱尚且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心下微微一惊,正欲开口责怪李栾安,却转念一想,在代铜面前,李栾安属实是一面坚硬的挡箭牌。
于是乎,通身软弱无骨地便往李栾安怀里靠去,弥筱似娇嗔一般道:“陛下,你怎地这么快便来了”
弥筱一出口,李栾安便知晓他的心思,压制着满心的怒火,站直了身躯,高傲地仰起了头俯视着眼前的代铜,手上更加放肆地搂紧了弥筱的腰。
弥筱通身膈应,面上却似一只柔顺的小猫,更是往李栾安的胸前蹭了蹭。
代铜望着眼前此情此景,一双瑞凤眼一眯,眼底满是笑意与玩味,小孩子把戏,在他面前又怎能瞒天过海。
代铜颔了颔首,既然弥筱此时竟如此抵触同他接触,那他便不近他身便是了。
左右,掌中之物再如何娇气折腾,却亦是逃不过五指山。
代铜彬彬有礼地伸出背在身后的手,向李栾安作揖行礼:“想来这位,便是云珣的君主陛下了。”
李栾安却不似弥筱那般小心谨慎,丝毫不给代铜颜面,只是冲他颔了颔首,以鼻音“嗯了一声。
代铜识相,不愿在此热脸贴冷屁股,将手负在身后,轻轻地向海面上大步流星踏步向不远处一艘,撑着“昆仑”旗帜的行船而去。
弥筱望着那一抹离去的水青色身影,轻功了得,在险峻的东海之上大步流星,却面色淡然,波澜不惊——他向昆仑的船艘而去,自己竟认为他是一早便随同自己……
弥筱面上渐渐泛了几许难以察觉的薄红——羞恼。
李栾安望着他一动不动地目光,吃味般掐着弥筱的脸庞,将弥筱的脸转向自己,李栾安蹙起浓密的眉目,委屈地嘟囔了一声:“怎的……明目张胆地为夫面前红杏出墙,一个琼瑜却不够,又来了一只公孔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