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衡去买香烛瓜果,谢向阳和他的小师叔排排坐在廊下折元宝之类的东西。
小师叔虽才四岁,但是出奇得不娇不闹, 让做什么做什么,乖巧得不得了。
谢向阳猜测是他从小熏陶佛法, 在寺院长大,没有父母疼爱, 养成了这么个乖巧安静的性子。
“掌门师侄, 我做完了。”
恍惚时,元宝都叠完了, 谢向阳愣了愣道:“那你去玩吧。”
他要抱这些东西去晒。
小孩儿摇摇头,一本正经道:“邵衡师侄要我盯着你学经韵。”
谢向阳扯了扯嘴角:“我晒完了就去学, 你不用盯着。”
狗屁师弟,要不要第一天就破坏他在小师叔面前的形象。
一定是怕他将来和小师叔更亲, 故意编排他的坏话。
哼!肯定是,就他那冷冰冰的古板模样, 能比他这个阳光帅气开朗的大帅哥更讨小孩喜欢?
心机boy。
“不行,这是师侄, 交给我,我的任务。”小孩儿话都说得含糊,但还是认真的摇摇圆溜溜的小脑袋。
谢向阳捂住胸口, 太萌了!
你盯,你随便盯。
他去晒东西,小孩儿自觉跟上去,惦着小脚帮忙, 谢向阳已经不嫌弃他了。
有个乖巧懂事的小弟弟也不错。
他怕的是会哭会闹的小恶魔。
谢向阳带他去擦擦小脸小手,顺便摸了把光头, 回到偏殿扯过两个蒲团学习经韵。
一大一小不远不近地挨着,颇为和谐。
此时不远处,村支书刘亮带着几个人在山间游走。
“周老板,不是我夸,村里的这座山差不多有一万多亩,是附近最大的山了,而且空气质量好,风景好,租下来无论干啥都不亏。”
刘亮极力推荐,脸上的媚笑皱成一团,令人不忍直视。
周老板富态圆润,挺着大肚子气喘吁吁,嫌弃地踢了踢小石头:“大又有什么用,山路难走得要死。”
刘亮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今年五十多岁了,作为兴云村的村支书,刘亮虽是本村人,但是他早年离乡打工,对村里的记忆都快模糊了,人到中年挣了一笔钱,回乡炫耀,被村人记在心里,五年前老村支书去世,他便被劝说着当村里的新支书。
刘亮虽然在外面挣了钱,开了家小公司,但在他心里,最好的职业还是当官,特别是当村里的官,领导一村人,祖宗十八代都有了脸面。
何况刘亮心中还有野心,他年轻时也是想当干部,但是当干部工资低,他就选择出门打工,现在有钱有闲,可以弥补年轻时的遗憾,他立马就答应了,空降成兴云村的村支书。
可是一连五年过去了,他在村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村里的事儿有村长,上面发的什么任务,开展什么工作,他因为不熟悉村人,进展起来困难重重。
刘亮逐渐被架空,他虽然当了村支书,但是兴云村就是个穷村,没有油水,他要是在工作中刁难下别人,那挨打的肯定是他,谁让人家在村里住了大半辈子,谁不认识谁,亲朋好友可比他多。
刘亮没有享受过当官的风光,净受苦闷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耗在一个小村子里了,他要升官。
可是现在村支书升官严格,他想要到镇子上,还得考公务员,考试他一把年纪了不想碰,就琢磨着,干出个大政绩。
兴云村穷,那他就让村子富起来。
现在乡下什么功劳都没有扶贫大。
早年刘亮兴致勃勃得鼓励村民们种果树,可是一场洪水让果树都死了。
后来他让村民们养猪,结果国际国内都闹猪瘟,大家都赔得底裤都莫得穿。
这回刘亮痛定思痛,不再盲目跟从央视发家致富,选择实际的办法,卖地+拉投资办厂。
刘亮立马联系上儿子,听说刚巧有外商要过来投资建厂,还是大企业,他立马用尽全部手段拉人过来考察地方。
这事儿是他偷偷做的,村里的人都不知道,连乡里都不晓得,他就是想给大家一个炸弹,让村长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看看他的能耐。
可是这些大老板,对这座山兴致缺缺。
这位周老板本来昨天就不太满意,想去别的地方,是后来听说又来了位更大的老板,他就又留了下来详细参观。
刘亮微微撇头拿眼瞄那位走在最前面,身边跟着三四位保镖,气势凌厉的年轻人。
刘亮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让他仰慕的周老板尊敬地称他为“云先生”。
“云先生,这里的山路是挺难走的,但是风景不错,还有点看头。”
别看周老板方才对刘亮嫌弃,扭头就把刘亮的话转为自己的,讨好他的贵人。
“是不错。”云玉宇微笑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