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忘。”
祁落轻轻摇头道:“可你不能阻止他来找我,乔苒,虽然我没把江翊当成什么战利品,但是你确实是输的那一方。”
乔苒看她:“可我可以告诉他。”
祁落眯了眯眼睛,睫毛被冬日午后的阳光照的几乎透明:“我知道,你可以告诉他。”
可是你也可以不告诉他,或者说,你压根没想告诉他。
思来想去,告诉江翊真相,对乔苒来说并不是好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首先江翊愿不愿意相信是他的事。再者,就算江翊相信了这件事,对乔苒也不会有任何的好印象,乔苒得不偿失。
只要乔苒说了,就一定会对她和江翊的关系造成伤害。除非她已经到了一种“我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的地步。
乔苒不是傻子,她会权衡利弊,所以祁落会赌她不敢说。
可是一码归一码,她不想江翊知道那件事。消极点说,她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自然不能和江翊相伴一生,所以这种事情他是否知晓也没什么意义。或许以他们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是该坦诚相待没错,可她唯独不想将这件事情坦诚相待,那是她最大的私心。
祁落放下了杯子,静静地看向乔苒:“考试怎么样了。”
“统考考完了,要准备校考。”
“听舅舅说你之前集训很久了,感觉怎么样。”
乔苒挑眉:“能怎么样,一群人凑到一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集训了,除了用水都要钱,贵的要死之外没什么感觉。”
“好好准备考试,姐姐。”祁落把杯子丢进垃圾桶,“有些事情,等你结束了,我也结束了。”
讲出最后那句话时,她微微侧过脸看过来,眼底闪过一瞬的脆弱:“你还有大好的前程呢,没必要现在跟我勾心斗角。”
等你结束了,我也结束了。
晚上十一点,付叶清接到了祁落的消息,那是祁落第一次给他发这么长的消息。
“上天那件事,我想了挺久的,而且我觉得,我话里也说的很明白了。我不是木头,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手链丢失之前,我就能感受到你对我的那份不一样。我这人做事,不成熟,不靠谱,也不敢正视感情,所以当我还在沉溺于江翊和我的纠葛之中时,并没有把你的感情当作太重要的东西,但是后来想来又或许不仅仅是这么简单而已。”
“有一种人,自己封闭了太久,就会习惯性地锁起自己的真实情感。可我最需要的永远是永不熄灭的守护与关爱,这是我自身的原因,我无法拒绝任何的温柔。”
“所以,有些时候我告诉自己,是我想要忽略你的感情时,总有另一个真实的声音告诉我,是你在沉溺于他,却又下意识地不愿给予回应而已。我知道我的回答是否定的,但是我无法拒绝你所给予我的温柔对待,所以我在一次次地选择逃避,一次次地选择拒绝回答自己对你的感情到底算什么这种问题。”
“但是手链的那件事,状况突然,在面对越突发的情况时,我的第一反应就会越发贴近我的真实态度,所以我会与你选择保持距离,会选择拒绝你,因为你不是江翊。”
“不管江翊对我做过什么,不管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不管我能否原谅,我的灵魂依旧已经被他同化,我所思所感,终究心系他一个人而已。这对你不公平,我能意识到这一点。”
“元旦那天,你替我去拿衣服,林沅就问过我们俩的情况,那时我就已经决定与你说明白。但是江翊的到来扰乱了计划,或许他会让你认为我是因为他才要把话说明白,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
“就算江翊那天不来,下个月不来,今年不来,就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一面,我也会选择把话说明。”
“所以付叶清,我喜欢的人是江翊,与其它都无关。”
“你值得更好的人。”
那天晚上付叶清把那段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却没有在屏幕上敲下一个字。
假期过了一半,江翊还没和祁落有过一字半句的联系,倒不是他不想,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气和她对话,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反应去应对她。
他没想到的是,祁落与喻铭一通电话,用了二十分钟就把他用了一个星期才套出的地址问到了手。她直接单枪匹马地杀到琰州车站,堵到了他的目的地,琰州近郊疗养院。
祁落站在灼眼的太阳下观察远处的景色,琰州临海临江,这所疗养院恰巧临江,后侧是几座不算高的山峦,整体还算是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确实适合做疗养院。
她坐在路牙石上,想着喻铭那一通电话。自打她回到了旻城之后,知道了喻铭和沈悦的矛盾,就隐隐约约地觉得哪里不太对。她给喻铭打过几次电话,总是无人接听或者关机,不管她是什么脑子也能意识到喻铭出了事。最后那通电话终于接通,喻铭压着声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以及江翊把地址搞到手了,可能会出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