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们很早就见过了。
那是四月的一天。春天的时候,厦江市经常下雨,那天也是如此,昏暗的天空幽云密布,天空中洋洋洒洒着淅沥的小雨。
赵新觉来C大参加新一年的奖学金颁奖典礼,给每个年级前两名的优秀学生颁发腾飞奖,每位学生十万元。这个奖项自从他创立公司以来,就开始存在,以鼓励学生好好学习。
来之前,他就让董秘书通知学校,不用搞大阵仗,一切从简,所以他到学校的时候并没有领导接迎。
撑着伞,走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周围都是无忧无虑的大学生,偶尔为生活上的小烦恼叹口气,赵新觉听着叽叽喳喳的声音,清新的空气呼入肺腑,他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谁知拐过大礼堂的时候,一个只顾着低头往前冲的女生忽然撞进他怀里,为了不被撞倒,赵新觉下意识稳住她的身体,如此一来,手中的黑伞不得已落了地。
凉丝丝的雨直接落到他脸上。
女生吃了一惊,站直身体,看了赵新觉一眼,连连道歉:“老师,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出来的时候忘记拿伞了,又赶时间,没有看路。”
赵新觉略微错愕,捡起那把伞,摇摇头。
她关心地问:“伞没有摔坏吧?我可以赔。”
赵新觉又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冷淡地吐出几个字:“没有,你去忙吧。”
“那行,如果要真是摔坏了,就去大一油画系找我,我会赔的。”女生那张白皙的鹅蛋脸,恣意清扬地绽放灿烂笑容,“那我先走了,再见。”
还不等赵新觉说话,女生又风风火火地往前冲,只留下纤细薄瘦的背影,以及空气中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
似乎是茉莉香。
赵新觉整了整身上的西装,正要走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地上的一件红色的东西。
他侧过脸,定定看了一眼,是个带着红色草莓的发绳。
那个女生就是骆疏桐,这也是他们两人初见的故事,像是平淡日常生活剧中猝不及防的MV插曲。
赵新觉不清楚骆疏桐还记不记得这段插曲。他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
开了四十多分钟的车,他们终于到了别墅,这是赵新觉结婚前买的,算是他和骆疏桐的婚房。
一路上,赵秋帆都没醒来过,赵新觉不想吵醒他,只好抱着他上楼,一直快要到房间,手臂上传来温热的肌肤相触的温度。
赵新觉侧头才发现从老宅回来,骆疏桐一直捏着他胳膊上挽起的白色衬衫。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走动间,骆疏桐的手总要碰到他裸露的小臂。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发现。
难道还在担心赵子赫的事嘛?赵新觉不禁想。
罗管家是快要休息的时候,才被老马通知先生和太太要回来,虽然时间紧,但在她合理的安排下,几天未有主人住过的别墅房又很快秩序井然起来。
作为管家,她自然也跟着上了楼,以防先生太太有什么吩咐,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先生太太一直站在秋帆少爷房间门口,动也不动。
罗管家出声提醒:“太太......”
从老宅出来,骆疏桐一直在复盘这段时间自己做过的事,有没有什么疏漏。只是她在思考的时候,很容易让别人误以为她是在发呆。
她回过神,松开了手,对着赵新觉悻悻笑笑,一时之间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赵新觉对罗管家吩咐:“带太太先回房休息。”
“好。”罗管家应下。
晚上发生了这么一系列猝不及防的事,骆疏桐也没别的心思管其它事情,和赵新觉说了一声,就跟着罗管家回房休息。
直到看着她进了屋,赵新觉才推开房间,抱着孩子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赵新觉这个老父亲忽然感到手臂酸胀得不行,稍微一动,肌肉就发紧。
等过了年,赵秋帆就要五岁了。
他这个年龄段小孩的体重是不容忽视的,又这么一路抱着回来,手臂有多酸爽可想而知。
赵新觉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孩子,脸蛋充盈着胶原蛋白,显得圆鼓鼓的。
未来的日子里,他会越长越大的,赵新觉的嘴角轻轻上扬,目光平和。
捏了会儿手臂,酸胀感一时难消,有时候手指碰到白衬衫就会沙沙作响,赵新觉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刚才骆疏桐揪着他衣服的画面。
目光恍惚,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柔软的青幽发丝。
不知怎么,赵新觉轻轻蹙起眉头,手臂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让他麻得发慌,体温不可控制地上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想到了什么,展开卷起的衣袖,凑到昏黄的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