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淳苦着脸承认了,“我是……还不行吗?”
别笙哼笑着松了手,他抱着胳膊笑吟吟的看着他,一歪头道:“元淳妹妹?”
夏元淳一个身高快八尺的男人被喊妹妹,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但想到方才揪耳朵的痛楚,咬牙忍了下来。
别笙这样还是不满意,他点了点他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不应?”
夏元淳艰难露出一个笑,“这就不用了吧。”
别笙很有原则的摇了摇头。
夏元淳看着别笙盈满了笑意的眼睛,忍着不适低声“嗯”了一下。
好歹是说出口了,别笙也没再要求更多。
夏元淳松了口气。
两个人又一道讨论了一会儿别父布置的课业,夏元淳才离开。
等到了用饭的时候,也不用人请,别笙自觉去了涌兰苑。
径自走到东梢间,果然见两个人都在,别母手上绕着丝线,别父坐在窗前的榻上执一卷《茶经》细看,两人之间谁也不扰谁,瞧着却莫名相合。
别笙打着帘子进去,勾破了一室静谧。“请父亲、母亲安。”
说着揖下一礼。
别母放下手中丝线,一双眸子眄来,带着明显的笑意,“知道你今日要过来,特意吩咐庖厨做了你爱吃的醉鸡,待会儿好好尝尝。”
别笙眼睛亮了亮,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对接下来的用饭有些期待。
别父看他一眼,问他:“功课写完了?”
别笙还没说话,别母就嗔他一眼,“知道读书要紧,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要讨论这个你自己去书房好了。”
别父才插了一句话,就被妻子嫌弃了,只能窝在榻上继续看书。
别笙看他一眼,没说话,没过一会儿又看了一眼。
别父又不是个木头人,哪里感受不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他放在《茶经》,直接道:“何事?”
别笙在别父面前,总有些气弱,他吞吞吐吐道:“明日……我可不可以出门赴宴?”
别父皱了皱眉,问他:“燕饮为乐,君子当如何?”
别笙低下了头,“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
别父正色道:“那你做到了么?”
别笙不说话了,只安静了一会儿,还是反驳了一句,“可是圣人也说一张一弛,过犹不及。”
“在学宫上学都是有旬假的。”
说完他不敢看别父的脸色,走到了距离别母近一点的地方寻求庇护。
很知道哪里是安全的。
别父看着一到这时候就口齿伶俐的别笙,抚着额头拿他没辙,话既不能说重了,怕伤了崽的心,更不能打,怕把人给打的离家出走。
他这不是养了个儿子,是养了个小祖宗。
别父这时候也觉得自己太难了。
最后还是别母出面调和,她走到别笙身边,叫他到榻上坐下,柔声道:“这次宴是谁设的?”
别笙老老实实的回道:“豫章王。”
别母放了些心,“可是自己去?”
“不是,”别笙道:“元淳兄同我一道。”
别母是知道夏元淳的,且对他印象不错,听到别笙与他同行后,并不那样反对,她扯扯别父的袖子,睇过去一眼。
别父能拒了儿子,却没能拂了妻子的意,他看向别笙,在他紧张的目光中严声道:“当天回来。”
别笙赶紧应下,唇角弯了弯。
第二天夏元淳过来时,别笙早已收拾好了,他跳上马车,顺手关上了镂雕的车门。
车厢不大,十九只能坐在车辕上。
别笙好久不曾出家门,一出来就跟个刚出笼的雀儿一样,忍不住扒着窗左看右看,怎么着都新鲜。
夏元淳提醒道:“外面天凉,仔细受了风。”
别笙知道夏元淳是为了他好,因此在他说完之后,听话的关窗坐了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元淳兄,我方才失礼了。”
夏元淳唇角轻扬:“我怎么不知道,笙哥儿还会不好意思。”
别笙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又被取笑了,他起身作势要朝着夏元淳攻去。
夏元淳看着他处处都是破绽的动作,反手一扭就制住了他,“服不服?”
别笙动了动身子,没能脱出来,他转头看他,道:“元淳兄用自己的长处跟我的短处比,分明是胜之不武。”
夏元淳没被他带歪,“胜之不武是这样用的吗?”
“怎么不是?”别笙嘴里振振有词:“你强我弱,不就是恃强凌弱?”
“你欺负弱小,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