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笙愣了下,而后转头看他,“殿下?”
巫庭手掌放在他的脸上,俯身与他额头相抵,“日后祸福相倚,同生同死,同寝同棺。”
不知为何,别笙听到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他张了张口,却仿佛是失了声般,到最后只能以点头回应。
巫庭看着他面上的泪,轻轻的将其一一舔舐,随后贴上了他的唇。
再没有比这般更亲密的了。
别笙仰头承着,双手不觉勾住了他的脖颈。
巫庭握住别笙薄薄的两片肩膀,另一手将他身下的药玉抽了出来。
到最后,衾被都汪了一洼粘稠水迹,久久不能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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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试结果出来后便是授官,别笙的名次还算靠前,是以被安排在了临县。
临行前巫庭还有些不放心,想要跟着去。
别笙忍不住笑,“我又不是没有休沐日了,且父亲也会跟在我身边教导一段时间,等我上手了才会回来,殿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巫庭压着唇角不说话了,只思量片刻后道:“你觉得三日一休沐好,还是两日一休沐好?”
别笙:“……”
他看着巫庭脸上颇为认真的神色,实在没忍住笑倒在了他的怀里,“殿下,怎么办啊?”
巫庭抱着人面色不怎么好看。
别笙靠在他肩上道:“还没有走,我就已经好想你了。”
巫庭握住他的手,“城中也不是没有可以担任的官职,若不然便……”
知道他想说什么的别笙捂住他的嘴道:“授官都是按选试的结果来的,我作什么要做那个特例,何况我也想锻炼自己,真正为百姓做些事。”
“殿下便应了我吧。”
巫庭将他的手拿下来,半晌才“嗯”了声。
只答应是答应了,等到别笙真正离开去往临县之后,巫庭当晚就快马跟着去了。
所幸两地离的不远,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别笙沐浴完后,刚穿上亵衣身子便叫人锢住了。
他心下一骇,张嘴就要呼救,只才张了口就听身后人道:“是我。”
别笙闻得熟悉的声音,身子骤然软了下去,亏得身后有巫庭揽着才没叫跌下去。
“殿下怎么不走门进来?”
他怨道。
巫庭趴在他后颈深嗅,“等不及了。”
第200章 春枝满(十)
别笙听他话音, 手指不觉攥住了他的衣袖,“我……我也想殿下了。”
往日朝夕在畔尚不觉如何, 可如今相隔两地即便距离并不很远, 仍叫人不甚惦念。
巫庭将他抱到榻上,就这样拥着他,说了好一会子话。
待到夜深了,别笙才忍着不舍催促, “殿下明日还要议事, 也该回了。”
他仰头轻轻在巫庭的下巴上亲了下, 眸中淌出一片柔软笑意, “我等殿下来看我。”
巫庭捉住他的唇, 又是好生碾磨才消解胸中兹念, 最后在别笙的耳垂上亲了亲, 方起身离开。
望着巫庭离去的身影, 别笙眼睫微垂, 只到底一路疲乏,很快睡下了。
翌日, 天刚擦了青, 别笙便披衣起了,循着往日习惯先是练了会儿武, 待用过饭后一径去了衙署, 叫人将从前的县志取出。
只他从前不曾接触过这些,直至日中也没能瞧出个所以然来,是以疑虑者甚, 思量半晌, 还是着人抱着一应物什去寻了别父。
他到的时候,别父正在用饭, 看见自家崽子灰头土脸的模样以及为难的神色,别父神色微动,大差不差的猜到了怎么回事。
只知道是一回事,却也并未挑破,颔首道:“先坐下把饭用了,旁的稍后再议。”
别笙闻到饭香肚子先跟着“咕咕”叫了两声,这才意识到自己饿了,他低头看了看手上抱着的书册,呆呆“哦”了一声。
虽是应了,但因着心中挂碍,总有几分心不在焉。
别父本想斥他几句,但想到别笙这般模样是为了县中百姓,到底没多作为难,“可是衙内事务不顺?”
别笙起身垂目拱手,微微折身,“文书冗杂,儿无处着手,还请父亲教我。”
别父扶他起来,“来之前你可曾了解过业县?”
别笙摇了摇头。
别父引他到书房,正襟道:“业县不同于京城,一无交通之便利,二无使民之政教,土地瘠弱,不通教化者众,若想要改变,你欲从何处着手?”
别笙站在原处,蹙眉陷入了思索,许久后才道:“田地。”
别父微一挑眉,问他:“为何?”
别笙抿了下唇,道:“民间有句谚语叫民以食为天,若终日无饱食,自然不会想要去读书习字,去做超出他们能力范围之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