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轻轻的,就那么摩擦着耳廓, 温存而亲昵, 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你还记不记得, 我受凉那次问你借帕子, 你却说没带。”
巫庭叠帕子的动作顿了一顿。
别笙的话却还在继续,“然后我就用很硬很硬的纸擦鼻子,擦的很疼不说, 下学后殿下还很嫌弃的叫我把擦过鼻子的纸全扔了。”
头一次经历翻旧账的巫庭:“……”
他看着手中的帕子, 硬撑着叠完了。
之后倒也没说什么话为自己辩解,只是瞧了别笙一眼, 便揽住他的腰把人带到了自己腿上。
这样一来,别笙的姿势就从倚着巫庭变成了跨在他腿上,同样的,也高了他一头,就在别笙不明所以的时候,手腕被握住了。
“殿下?”
巫庭掀起眼皮看他,琥珀色的眸子在流淌的月色下要温柔许多,他握住别笙捏着米糕的那只手,将之捞到前面,随后一口一口的把他手上的米糕吃完了。
别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巫庭已经捏住他的手指,将那方叠好的帕子重新抖开,覆了上去,偏是细致也温情。
他垂眼望着穿梭在指节的另一只手,慢慢的没了话,等碎屑擦完,才晃神一般的小声道:“我的米糕才咬一口,还没尝出味道呢。”
说着肩膀塌了塌,乌黑的发随之滑了下来,打在了别笙鬓侧。
巫庭再次抬了目,这次却不像方才那般,目光之下皆是温煦。
突起的指骨微微弯折,却仍扣在别笙手上没有离开,他稍蓄力将别笙往身前带了带,另一只手顺势压在了别笙的后颈。
动作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截然不同的侵略感。
笼在这样的目光里,叫别笙被抓在巫庭手中的指节蜷了蜷,手心儿也洇了些汗,微濡。
他望进男人眼里,望进那双迎着风露的眼眸,蓦然间,浓长的睫颤了颤,似是不安。
少年动了动唇,还未开口,那些话语便被男人吞尽了。
月是上弦。
夜色却不够单薄。
别笙稀里糊涂的感受着,许是那点儿光亮太过刺眼,叫他不觉便闭上了眼。
齿尖悄然碾过丰腴的唇肉,又很快不满足于此,他够着别笙那畔纤细柔软的颈子,仰头。
两人在这般冷清的、渐次渐深的春夜里,辗转轻弄。
许久也不曾停歇。
到最后,巫庭才退开了些问:“可是尝到了?”
别笙还没有回过神,乌黑的眼眸湿漉漉的,就连睫毛都被打成了簇,“什……什么?”
巫庭吐息微重,情念便也愈盛,他抱住别笙的腰,额头抵在他的胸脯上,鼻尖被那股子殢香占尽,“米糕……不是说没有吃到吗?”
语气虽克制过了,却仍显得放肆。
别笙听到巫庭的话,算是彻底呆在了那里,口唇张张合合,就是不知怎么回答。
巫庭却是一幅得不到答案便不罢休的模样,“怎么不说话了?”
下意识的,别笙手指紧了紧,他左右看看,像是想给自己找个没人的壳子钻进去,可这里是屋顶,就算躲也躲不到哪里去,甚至于男人一松手,别笙还会怕。
“还……可以。”
别笙只得忍着羞耻这样道,可说完眼角便堆了潮意。
巫庭看着别笙低低的、仿佛声音大点儿就能被让人听见的胆怯模样,闷闷笑了笑。
他这不笑还好,一笑就叫别笙越发的窘迫,更甚于感受到了身下的异样。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过的别笙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他咬住下唇,身子往上抬了抬,想离那里远一些。
可瓦片常年经雨水打磨,已经很光润了,这般用力蹬着,一下子就叫脚底打了滑。
霎时间,便又跌了回去。
巫庭闷“哼”一声,眉间似蹙非蹙,似挣扎似犹豫,仔细分辨却也不乏爽快。
也是,从前都是自己消解,哪里如现在一般陷于绵软玉山,那处跟着热烫了许多,巫庭不受控制的锢紧了别笙腰身。
两人离得这样近,别笙哪里察觉不到巫庭的变化,他抱着那只装着米糕的小袋子,动也不敢动一下。
可半晌过去,巫庭那处没有半点要下去的倾向。
别笙想着,总不能一直僵持下去,“殿下。”
巫庭眉心渗出一滴汗,沿着挺直的鼻骨滑落,分明是一幅淡极也冷极的眉眼,可在这样沉浊的、起伏不定的夜色里,更像是慈悲佛陀坠了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