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琸以为是她害怕了,拍拍时宴后背,勾起她精致的下巴温言安慰。
近乎疯狂般地探视着她的脸蛋,眼神一刻也不想转移,惹得旁边的贴身丫鬟频频翻白眼。
“保我?”时宴轻轻抬起眼帘,何其无辜地望着他:“那兴王殿下会如何保我?”
他放开时宴,左手掐住时宴的腰,右手一挥,看着底下动弹不得、宛若一条丧家犬的宋誉,说:“你先前不是老跟本王说九弟太窝囊,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个窝囊废了吗?”
时宴身体一僵,她她怎么还说过这种话?
就算说了,这个宋琸也不要当着宋誉这朵黑心莲的面揭穿她啊!!
难怪后面宋誉会毫不犹豫地拧断她的脖子,一点都不顾及这几年的主仆情分,原来她是这么作死的。
宋琸还在继续,时宴却脑子嗡嗡,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只艰难地咽下口水,眼神时不时瞄一眼地上的宋誉。
……怎么老感觉脖子凉风飕飕的呢。
“怎么了?是不是屋内冰块放多了,冷到你了?”宋琸看时宴一个劲地缩脖子,还以为是她冷。
时宴心虚地笑道:“没,不冷。”
“既然你这么讨厌九弟,那等下回进宫,我就觐见面圣要你这个小丫鬟,如何?”
宋琸抱紧她,脑袋埋进时宴的肩窝里,迷恋地沉沦在女子香之中。
时宴心中一慌,这个死变态想做什么?
当着宋誉的面羞辱她想要她从此再也无法面对宋誉,与宋誉的关系真正割裂?
“兴王殿下,”时宴娇羞地推开宋琸的脸,极力忍住内心翻涌的恶心,说道:“奴婢今天那个,不太方便。”
宋琸一下觉得扫了兴,恹恹地放开时宴,朝着她挥挥手:“你二人都回去吧。”
宋誉本就堆积了不少陈年旧伤,今日被宋琸这般一折磨,旧伤加新伤,直接要了他大半条命,若是还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恐怕华佗在世也难挽狂澜呀。
替宋誉披好衣服,走出兴王府,金雀街上,时宴想要搀着宋誉,却被宋誉嫌恶地推开,人一不小心就倒在地上。
他拒绝跟这样□□的女人接触。
宋誉的心底是极其看不起时宴的。
先前的时宴恶毒、虚荣、自私自利,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宋誉对她产生恶意。
他真正看不起原主的,是因为原主蠢。
她空有野心,却没有实现野心的头脑,头脑简单到竟然相信宋琸那样的人会真的对她好,以为得了宋琸的欢心就能野鸡变凤凰,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而就是这样令自己恶心的人,一次又一次看见他最狼狈的样子,宋誉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时宴惊讶地看着他,“殿下,您觉得您一个人走得了吗?”
她站直身体,就这样低睨着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宋誉。若是没有旁人的帮助,就他现在这个状况,爬到后天也爬不回他的冷宫去。
“不需要你管!”
他厌恶她,一个轻微的触碰、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都令他胃里翻江倒海。
他想要恶狠狠地回绝时宴,却一时间没压住胸口的涌动,噗地一声吐出大口血。
彼时天黑,金雀街上除了打更人漠然干涩地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以外,便只有晚风轻轻刮过的声音,如歌姬低声吟唱,悠扬婉转。
时宴双手抱臂,饶是纳闷地看着他做无畏的挣扎。
“殿下,您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了,先前咱们之间有点小误会,兴王今日无非就是想挑拨离间,让您觉得所有人都会背叛你,让您万念俱灰。”
她蹲下身来,真诚地看着宋誉:“但是殿下,我绝不叛您。”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我。”他倒在地上,面无表情,连爬都爬不起来,却在纠结这个问题。
时宴愣住,片刻后伸出手,像抚爱小狗那样抚摸着宋誉的头,安慰道:“殿下,我是您的人,照顾殿下是奴婢的职责,殿下心中不必有什么抵触的想法。”
她何尝不知道宋誉心里怎么想的,他可是会在未来直接拧断自己的脖子啊,这种厌恶自己的想法,必须从一开始将苗头掐死在襁褓。
时宴温柔地捧着宋誉的脸,眼神几乎快能滴出水来,她一字一句道:“殿下,相信我,我真的是好人。”
好人还是坏人,不过是因人心不同而不同,可时宴的声音却过于温柔,眼神真挚干净,宋誉心头一动,可又很快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骗子。”
虽然嘴上说着伤人的话,但身体上宋誉已经不再抵触自己。
知道这话是说对了,时宴悉心扶起宋誉,让他绝大部分的重量都倚靠在自己身上,嘴上不忘记嘟囔:“殿下,那兴王真的是你哥哥吗?哪有哥哥下手如此歹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