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桂江友怎么不务正业也是自己的儿子,何况桂茂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答应牺牲桂江友这一提议。
因此当唐梦来找他时,桂茂心中忽生一计。
要赚钱,行啊,先给我解决了我儿子这件事吧。
再次见到时宴后,唐梦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朝一旁的宋誉问:“睿…九公子,您当真是这样想的?万一时宴姑娘有危险怎么办?”
在外面,宋誉和宋旭都刻意隐瞒身份,唐梦出口后立马反应过来,按照二人在皇子中的排名赶紧改口道。
“时宴假扮被祭献的女子,我假扮被献祭的男子,若是遇到危险我会出手救她。”
唐梦微微一惊,“你想亲自上阵?可是你不是还在生病么?不行,你不能上。”
她断然拒绝,本是只关乎她自己的事情,她不想牵扯进其他人。
这会让她觉得亏欠别人太多,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还不起这个人情债。
一旁的宋旭也点头说:“九弟,你身体不适,而坠海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由我来吧。”
“八公子,你也跟着胡来?”唐梦有些恼怒,心中一激动,说出的话便不怎么过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们瞎操心。”
“唐梦!”宋旭急了。
什么叫她自己的事情,自己还不是担心她才厚着脸皮一直粘着她,她高兴自己跟着,生气自己也跟着,她还看不出自己的心意吗?
“就算你要逞强,献祭品有两个人呢!你别说你一个人能同时假扮两人。”
唐梦被堵得哑然。
桂茂在一边看几人争来争去,争得面红耳赤,忍不住插了一嘴。
“那个我说一句哈……你们究竟商量好没有怎么办啊,后天我儿子可就要被他们绑起来投到海里去了,你们一个个的赶紧拿定主意啊,不然唐大小姐,我丑话可就说在前头了,此事若是办不好,这茺林码头的生意你呢也就甭想了!”
桂江友听说自己可能马上就会死了,躲在屋内好几天都不敢出来。
这回听下人说府上来了几个人,跟他爹在商议怎么将他救下来,病恹恹了几天,突然就跟活过来似的,头冠还是歪的就兴冲冲跑到大厅。
“爹,爹!”
大老远就听见桂江友大喊他爹,几人齐齐望向门口。
只见门口一张堪比孔雀般俊俏脸蛋,一袭绯红袍子如天边彩霞般夺目,玉白发冠歪斜,摇摇晃晃地冲了进来。
时宴只觉眼前一晃,鼻尖扬过一抹温和的清香,桂茂哎呦了一声,便见那绯红身影跟没骨头似的,死死抱住桂茂的大腿,大哭。
“爹啊,您可要救孩儿啊,孩儿可是咱桂家唯一的种啊,孩儿若是死了咱们桂家就绝后了啊!没了啊!完了啊!”
桂茂心疼地将人扶起来,安慰道:“儿啊,你可是爹唯一的儿子,爹怎么可能不救你。这不,这几位好汉就是爹给你找来的帮手,到时候只要他们代替你去被献祭,然后爹在偷偷摸摸把你送到隔壁县去,在那给你置办个大宅子,谁也不认识你,照样快活!”
桂茂指着五人,拍了拍桂江友的脑袋,仁爱地说道。
听了桂茂的话,桂江友立马收住了眼泪。
“那就好,害我白担心这么久。”
唐梦惊住了,他的眼泪就、就这么收放自如?
这就好了?
桂江友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那眸子多情又善睐,比怡红院的头牌还要会勾丝。
“呦,这位妹妹长得可真好看,哪家的姑娘呀?以前怎么没见过?”
时宴眨了眨眼,左看右看,才确认桂江友确实在跟自己说话。
宋誉脸一黑,嘴唇抿成一条线,方才的温笑骤收。
公玉泉抽了一口气,他知道宋誉这副模样是真的动怒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以往的宋誉是不可能露出真实情绪的,可当他露出这般真正的带有怒气的神色时,那便说明此刻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桂江友这种纨绔子弟什么场面没见过,身边其余几人都感受到了宋誉的不对劲,但桂江友却跟毫不知情一样。
笑着朝时宴走去,垂头道:“说你呢,怎么不回答我,你是哪家姑娘?”
宋誉一把拉过时宴的手腕,将人拉至身后。
眼底没有一丝笑意,隐隐闪过一丝讽刺和嘲弄,施施然道:“我家的,怎么了?”
“喔,你妹妹?”桂江友遗憾摇头,“不太像,还是你妹妹更符合我的审美。”
说罢就要伸手去刮时宴的脸。
空中却猛不丁响起一阵“啪──”地一声!
“桂公子,烦请自重。”
宋誉毫不留情打开他的手。
桂茂一见情况不对,心中暗喊,你这傻小子这个时候坏什么事!还想不想活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