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身的记忆里宋誉对这雅淸殿的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兴趣,唯独枕头底下这个小锦盒看得很宝贝似的,她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动作,偷偷将锦盒偷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根簪子。
时宴:?
簪子?她仔细回忆着书里的剧情,好像没有提及过一只簪子的故事啊?
可能让宋誉看得如此重要的,想必一定是什么重要之物。
难道这只簪子是女主掉落的?就好像童话故事里王子拿着灰姑娘掉落的水晶鞋那样每家每户寻找水晶鞋的主人。
像宋誉这种偏执狂,别说女主的一根簪子,就算是一根头发,他能拿着跟宝贝似的收藏着也是极其合理的。
她赶紧将其收好放回原位,默默地想,自古男二都不得善终,你最后还不是被女主给灭了?真是可怜又可悲啊。
时宴起身在屋内左翻右翻,终于在某个抽屉里找到两瓶小金药。
她先是从快要见底的水缸里打半盆冷水,浸湿毛巾,拧干水分,替宋誉小心翼翼擦拭着干枯的血迹。
时宴全程几乎都是皱着眉头扯掉他的衣服。
宋誉很清瘦,但并不孱弱,少年的身体渐渐长开,像是原本小小的幼苗某一天得了春风雨露突然茁壮成长。
这滑嫩的皮肤,略有所成的胸肌,精瘦的细腰,再往下这性感粗......
“咳咳!咳咳!!”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时宴猛地清咳两声,移开视线。
她发誓,这都是情况所迫,绝对不是她故意想看的。
再说了,一个黄毛小子,有什么值得看的?
不过......长度似乎还可以。
呸呸呸!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她摸了摸鼻子,逼迫自己认真点,看着宋誉一身伤势,心中啧啧感叹。
血肉模糊啊。
这是去滚钉床了吧,否则怎么还伤成这样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宋誉,她有些于心不忍了。
虽然说他未来会成为那个杀人不眨眼、毫无同情怜悯之心的大反派,可现如今的他脆弱是真的,可怜也是真的。
方才她脱衣服的时候,有些布条粘在他的肉里面,她闭眼,用力一扯,径直将一块肉给撕扯了下来。
太惨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不行,他现在再怎么惨也不能忽视长大以后这个大反派做的那些丧心病狂之事!
时宴这么想着,内心忽而又坚定许多。
不知是因为人生第一次照顾伤势如此严重的病人,还是故意发泄内心的恨意,她的手脚还不够麻利,少了点技术,直接将昏死过去的人痛醒过来。
“嘶——”
他倒抽一口冷气,突然开口:“你还想杀了我吗?”
时宴满头雾水,瞪着疑惑的眸子对上他黑黝深邃的眼眸。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
宋誉很是勉强地半支起身子。
他伤得有些重,现在似乎只靠着一口气吊着,目光明明恹恹的,眸底的尖锐却像一把锋利的刀,令时宴不得不提起心,更加谨慎应对他接下来的动作。
“本王先前同你交集不深,但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向觉得你若是待烦了就自己走,可后来也知晓,宫里的人没半点自由,也就意味着你必须待在本王身边服侍本王,除非哪天本王死了,你就自由了。”
他语气很是舒缓,像是远方越过重重山峦传来的声音,舒缓中又带几分空灵。
时宴抿了抿嘴,对他突然的平和感到一丝意外后,猛不丁地却遭宋誉冷眸一横。
他勾起一抹冷如霜的笑,“所以你同四哥私下的那些事我本不想同你说破,但有些时候也不得不提防啊。他若是想杀我,根本不需要你这么费尽心机,所以说到底不过是把你当猴耍,而你却眼巴巴地以为人家拿真心待你,真是蠢透了。”
第3章 死人了【捉虫】
“我最后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四哥那样的人就算看上你也只不过一时兴起,他身边花红柳绿,你算什么?一个丫鬟,连当妾室的资格都没有,在这波谲诡异人心复杂的宫内最忌讳自作聪明,你若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该真的变得聪明些。”
说罢整个人长吁了口气躺回了床上,怔怔望着天花板。
时宴见他眸色复杂深沉,整个人散发着死亡一般的颓寂,过去她从未见过这样复杂的人,光听他的事迹便觉得此人必定残暴无情,自私自利,形象应当属于历史中昏庸无能的暴君一类。
可当见过他的模样后,脑子里第一想到的竟然是黑夜里惨遭暴风雨无情□□却仍旧□□的玫瑰。
很复杂,又很神奇。
一个人居然能将这两个完全极端的形象融于一体。
她跪谢道:“奴婢谨记殿下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