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本就着了凉,您身子弱,又是千金大小姐,实在不宜托病在外跑,方才我已取寻找给您看病的小师父,要不咱们先回屋等候如何?”时宴立马温声扯开话题。
唐苒心中的不快终于被时宴时机刚好的出声打消了一点。
可方才刚跟宋旭发生了那样不快的插曲,她本来还指望着自己使使小脾气,宋旭会识趣地追上来,可她一看厢房的门口,根本没有人追出来,空荡荡的门口更是显得她愈发可笑。
又犟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么?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时宴捕捉道她那一闪而过的视线,遂立马明了。
“三小姐还是听奴婢的,回屋避避寒气吧,不然晋王殿下心中该自责了。”
她的话对唐苒很受用,唐苒心中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自己若是再这样在外游荡,一来不但不会让宋旭产生一丝怜惜,二来她的身体确实受不住。
时宴见她脸上神情松下几分,主动搀上她的手,唐苒便顺着时宴给的台阶,病弱地咳了两声,跟在宋誉身后,往厢房内走去。
唐苒屋内空无一人,宋旭拒绝了唐苒后便出去找了唐梦,等莲衣赶到时,唐梦跟其一块,宋旭后脚跟了上来,唐梦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宋旭,不过现在不是跟他说这个时候。
“莲衣小师父,这位便是我妹妹,这两日受了些寒气,还请小师父给她瞧瞧,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莲衣有礼地点了点头,“放心,交给我就是。”
时宴从唐苒身边走开,莲衣顿时喊住时宴,“能否请你帮个忙?”
时宴停住步子,“小师父请说。”
莲衣从药箱里拿出一串绳,时宴刚开始还有些疑惑,莲衣解释道:“将此绳系在这位女施主的手腕上,我毕竟是个和尚,这样一来也方便把脉。”
时宴结过细绳,望着莲衣坦然的眼神,众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倒是她更加疑惑了。
莲衣……居然还会想到顾及他和尚的身份么?
不过后来想想也是,他虽性子翛然洒脱,但其实也是个细腻之人,约莫是考虑到唐苒的名节,遂才做出此般行为。
唐苒目光在时宴和莲衣身上不着痕迹地左右停留半会,而后收回视线,专注于莲衣的医治。
时宴朝唐梦宋旭二人欠了欠身,悄然离开房间。
屋外似有人在争吵,那人声音刻意压低了些,可还是能听出其中的崩溃和怒气。
时宴沿着回廊绕了一圈,算是听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发火的男人正是被蛇咬了那女人的相公,二人再怎么羞于开口,不敢说明真实情况,遮遮掩掩地说只是受了风寒,可人家小师父一看,却道出了其中惊天秘密。
男人抱头崩溃大哭,“我那么爱你,如此真心对待你,你为何要背叛我!”
女人显然慌了神,不断道歉:“不是的,这…这一切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跟我弟弟如何苟且到、到……”
最后那两个字男人最终没能说得出口,他本是想考取功名,等这回考试高中后就风风光光地给自家夫人长把脸,没想到功名还没考,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倒是先给他扇了一记耳光。
被蛇咬了难堪处的弟弟不敢出来面对众人,男人甩开女人的手,跑到弟弟的房间,“啪”地一声响彻天际,他本是个文人,从未做过什么粗暴之事,这一巴掌似乎使出了他毕生所有怨气和恨意。
“畜生,畜生!你对得起我吗?!我问你你对得起我吗?”
“哥,我错了,我下半辈子也废了,你看在弟弟这么可怜的份上放过我吧!”
整件事下来也听得差不多了,时宴便对他们一家子错综复杂的事情也就没了太大兴趣,脚下速度不减地经过大门口,身后方的声音还在持续不断。
她眼神一动,便看见柱子后方的宋誉。
时宴心中闪过一丝轻微的诧异,问:“殿下在这里是?”
看他这样子,该不会是在偷听人家宅院内事吧?
八卦是人的天性不错,但宋誉这等心无杂念清心寡欲之人也会偷听,这倒是件稀奇得不得了的事。
被抓了个正着的宋誉没有丝毫心虚,坦然地对上时宴的眸子。
“没什么,倒是你,分明可以走近路,却偏偏绕道而行,怎么,有什么事想打听么?”
宋誉直接了断地拆穿她,时宴也不慌,世界上谁还规定不允许别人凑凑热闹了。
“回殿下,事情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对那道声音感到一阵好奇,便想着走走看。”时宴如实回答,接着又问:“殿下怎么不进屋,在外面做什么?难道也是对他们的争执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