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英光一点不生气，只是冷笑声：“原来的元博简，我还能说他有点头脑，至少能办事情做到天衣无缝，哪怕被人唾弃和厌恶，却也不得不称赞一句高明。”
“如今的你，呵，坏得太肤浅，我也怕你从高空掉落得快呐。”
元博简却不生气，“我呢，最喜欢瞧着你们这些所谓大院子弟，恨得我牙痒痒，却奈何不了我的样子。”
正说着呢，两边问菜谱的人都跑过来了。
元博简招招手：“小李，咱们食堂吃什么？”
小李笑着说：“有豆芽炒肉、小鸡炖蘑菇、清炒豆皮和醋溜白菜，喝得是玉米粥，吃得是白面馒头！”
刚说完那被路英光成为三哥的青年，笑道：“哎呀，我们所里的伙食就好太多了，有红烧排骨、炸带鱼、老醋花生和大锅菜，喝得是紫菜蛋花汤，吃得有米饭、馒头和饺子……”
众人纷纷讨论说：“咱们食堂师父是小秦组长亲自挖来的，一星期三餐都不重样的，咱们就是点菜都没这么齐全……这口福在家里都享不到呢……”
“我得给我对象打一份……”
“我中午回家休息，给我爸妈打一份……”
没多大会众人一哄而散，元博简这搭了戏台子，却无人捧场，气得他不轻。
越是从低处攀爬来的人，越发希望得到别人的仰望称赞，那种感觉比他真正做出研究成果，还让人醉心。
他紧握着拳头，淡淡地跟小干事说：“下午小路你去总公司，跟后勤部的人说，小年了，先给同志们发了福利安安军心……”
小干事高兴地应声。
是以吃过午饭休息完来上班的众人，就看到巷子里停了一辆小型货车，那元博简又是笑着指挥着工人将福利品搬下来，放在门口摞着。
等车卸完货开走后，一半墙壁都被福利品给淹没了，这会儿没事的老头老太们也围在箱子旁边，继续瞧热闹。
元博简笑着说：“虽然咱们是宝蜜化妆品公司的分所，可是打老板仍旧惦记着咱们呢，为了让我们安心工作，提前就发放了过年福利品……”
“念到名的员工上前领……一箱子苹果，一箱子橙子、一袋子面粉、一桶油、一袋子米、一袋子干货、一箱子带鱼、二十斤猪肉、十五张电影票……”
每人都是搬上好几趟才能到办公室里。
这些人中，有半数都是被元博简从玉芙蓉给挖过去的，他们也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却又在玉芙蓉众人的冷笑围观中有点恼羞成怒。
“看什么看啊，你们不得到年根才发放节礼？”
“听说是按照帝大教职工的标准发放的？也对，你们上班这么几个月了，什么研究成果都没折腾出来，谁乐意白养着啊？给你们一份体面就不错了……”
“都说了玉芙蓉本来就没有根基，又从帝大分出来成为私人的化妆品公司，一个产品都没用，需要你们来研制，一听就没戏……偏偏你们当真，按时上班下班，呵，我都替你们脸红……”
“同样是帝大的学生，我们有这么多年货，就让你们过过眼瘾……”
说着还有人抱着东西上前掀开包装给路英光他们看。
“哎呦这个苹果可真红、可真大呐……瞧瞧这带鱼真长……面粉真白……”
路英光翻了个白眼，“你们还是帝大学生，形容词只剩下个真？”
“跟谁没有福利品似的！”
元博简低笑声：“确实啊，教职工的节礼，也就比我们少了一袋子干货、一箱子带鱼、十斤猪肉和五张电影票。”
“比起其他单位，教职工的节礼确实不少了，可是你们是玉芙蓉的研究骨干，还按照教职工的节礼给你们安排，是不是有些埋汰你们了？”
“也不对，可能是抬升你们吧，毕竟，让我算算，从十月份到一月份，整整三个多月你们一点点成果没研制出来呢，根本没有脸跟你们的老板争取丰厚的节礼！”
这人比人呐，得从小细节中见高低，宝蜜化妆品公司是京都有名的牌子，玉芙蓉与其比起来，就像是小蚂蚁在仰望大象一样。
路英光瞧着已经驶入巷子的货车，尤其是开车的是娄文彦，便笑道：“巧了，我们单位也是今儿个下午发福利品。”
“只是我们围观了你们，不让你们围观我们，就太不公平了，对吧，元博简同志。”
说着他冲着娄文彦和秦聿珂挥手，“小娄老师、小秦组长，怎么是你们亲自来送呐？”
他扭头看向元博简，“看到没，我们员工没你们的多，可是送货的车子大啊，比你们多一倍了吧？”
元博简笑笑：“车子大小，跟你们每个人分得的福利品，好像没什么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