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左侧月光锦衣袖,衣角绣月亮的那个人往柴堆里添了一把火,从衣服上能猜出他属月华宫,他说,“这次这件事算是已经解决了吧。”
“问题不大,凰谷自己派了死士,他们大概率是活不成的。”右侧繁星纹路衣袍的,应属七星宫的人望了一眼姚莫,问道,“姚上仙在想何事?”
“这个姜见青的事,闹得确实有些大,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盗用人间女子身份混进凰谷的,而且一直和她在一侧的男子似乎来历也不小。”姚莫拍了拍手上的灰,从腰间解下羊皮壶,壶里装着烈酒,他狠狠地灌了一口,“我总觉得事情很棘手。”
“这就棘手了?姚上仙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件事哪一次不是这样解决来着,哪一次出问题了?”月光锦衣袖的人拍了拍他肩膀,“姚仙官你是小心过头了,没事的,放心。”
“是啊。”繁星衣角的那个人道,“最棘手的那次不就是舒圆缺么,那次是真的险,差一点就出了乱子。不过这舒圆缺么,果然是有性子,怪不得南守谷喜欢她。”
“可惜啊,性子太烈的女人容易折,过刚易折,她算是那群姑娘里面死得最惨的一个吧,手和脚都被活生生折断了,据说折磨得脖子都拧过来了,死的时候怨气冲天,南家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解决了。”
“那个舒圆缺我倒是看过,当真是漂亮,一袭红衣真是惊艳,可惜了。”月光锦衣袖“啧啧”叹了一口气。
原来擦剑的那个人也停了下来,似乎对他们口中这个折断的娇花来了兴趣。这个人的衣服姜见青认不出来,应该也是哪个仙宫的。
月光锦衣袖接着说,“据说她在南守谷身边待了十几年,一直聪明伶俐,十分讨他欢心。她明面上归
䧇璍
顺了,但实际上一直在暗中准备,掌握了南家二少所有为非作歹的证据。当年这件事闹得很大,差一点传到天君那里,甚至还有仙官去那里探查。”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这群仙官就出现了,带着她上天族。”姚莫猛灌一口酒,冷笑一声。
他看着酒壶,“当真是天真,以为这样就能掰倒南家,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怎么蚍蜉撼树了?”繁星衣角的那个人道,“至少她一介元婴之身凡人之体,被我们送回去之后受尽折磨,怨气还硬生生拖死了南守谷。”
“她不是被南守谷折断了手脚么,那位南二少看她这么会跑,折断手脚看她还怎么跑。但她居然藏了剑偷袭,还砍断了南家二少的左腿。”
左腿?姜见青恍然大悟,原来南守谷的断腿是这么来的。
“这件事在当年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姚莫又灌了一口酒,“这么一算,事情过了也有十几年了。”
姜见青猫在坑底,听这话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意思?什么一袭红衣的舒圆缺?
她捋了很久,又听他们几个说了一阵,大概把事情平清楚。
是说十几年前就有受害的姑娘收集了南守谷囚禁虐待凡间女子的罪证,还想告发他,这个姑娘叫舒圆缺。后来这个叫舒圆缺的姑娘还真把事情闹到了天族,并且惊动了天族,还有仙宫派人去接舒圆缺?
舒圆缺以为自己得救,便跟着被派来的仙官们离开,想去天君那里揭发南守谷的罪证。结果派来接她的仙官其实是凰谷自己的人,舒圆缺又被送回凰谷。
事情败露,舒圆缺受尽折磨,但是她性格狠烈,又惯着一身红衣,死去的怨气很重,重到甚至凝成了实体魂魄,并以实体魂魄将南守谷拖死。
大概是这么个事。
这个舒圆缺是谁?事情闹得这么大,她怎么没听过呢?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时候,应如流用双生契给她传音,“那个人我们应该见过。”
“?”
应如流在她手心写下两个字,后山。
后山?
后山??
什么意思?
后山……姜见青突然猛吸一口气,是的,后山,天之极的后山!她之前为了找锦韶掉下去的那个后山通道,里面有一个一直倒着走的女人——每次想到这个场景姜见青心里就一阵发寒,那个女人就是舒圆缺吗?
凰谷一直处理不走舒圆缺的魂魄,这个女人太坚强,所有的术法和符阵都无效,她势必要耗在这里,将事情闹大,直到天族知晓此事发生。
凰谷家大势大,此等丑闻一旦传出去,那定会给这个位高权重的世家带来灭顶之灾,而更严重的是,那些在天族中他们安排的眼线势必会暴露,天君也有理由以此清剿。
几番抉择之下,他们将目标放在了天之极。
天之极的威力他们都清楚,连易恒仙君那等修为深不见底的一等仙官都差一点陨落其中,一个人间魂魄肮脏的魂灵当然会被神愿所不容,继而锁困、吸收、消化……直至成为天之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