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韶再也坐不住了,捏着裙角跑出了门。
这群人故意在刺激她,她根本招架不住,很想走,却又不敢走远了,只能来回在四季阁附近。
姜见青:“……”
“来,喝茶。”应如流闲闲地摇着扇子。
是天之极的山间松针,带有雪水的冷冽,气味淡,但回味无穷,他第一次尝试,还不错。
大概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秦衡从书房出来了,他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像涂了两层粉,雪白无比。
虽然人还活着,但看上去遭受过了大难。
“易恒仙君。”姜逢渊闲闲地坐在椅子上,眼睛都不抬,“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用心,做的不对就是不对,做错了事就得承担责任。这抽去的两魄便是你的教训。”
凡人抽去两魄,混沌痴傻,仙人抽去两魄,则灵气耗尽修为倒退,严重者永远失去仙身,沦为低阶精怪。
而且秦衡是一等仙官,魂魄强硬,神识极难剥离,姜逢渊是硬生生用神力将两魄轰出来的。
按照姜逢渊原本的意思,秦衡和锦韶一人要抽走一魄,毕竟两个人都有错误,但秦衡头铁,大概也是为了英雄救美,主动承担了锦韶的罪责。
锦韶双唇都在颤抖,却又不敢质问姜逢渊,只得忍住眼泪扶好秦衡。
秦衡摇头,“我没事。”
看着两人如此郎情妾意,都肯为对方抽魂,姜见青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就好像原来心中的一把弓,弦松了,而现在是彻底崩断了。
一口血在胸腔里来回跑,她动了动嘴唇,想骂人。姜逢渊冷声道,“姜见青,你留下。”
当初姜见青与秦衡结契,姜逢渊就不同意,耐不住她一意孤行,而她成亲时姜逢渊在闭关,并没有出面。
再后面是姜见青闭关,不清楚姜逢渊有没有回来过,但依照他那见不得沙子的脾气,估计是不会的。
姜逢渊并不喜欢天之极,自从居于神子座,他便常年久住天族,这次回来大概率也是因为流光岛逃婚事件。
看到姜见青眼睛通红,原本想说些狠话的姜逢渊顿了顿,“不过是一场无始无终的孽缘,算不得什么,你倒也不必如此颓废。”
“姜逢渊,你怎么给秦衡的两魄给抽了?”姜见青没忍住,她揉了揉眼睛,“抽了两魄,他神魂受损,以后再也不能重归现在这巅峰状态了。”
本以为姜见青受点挫会长点记性,没想到还是这么一副不开窍的德行,姜逢渊恨铁不成钢,“事情发展成这样,你还舍不得?”
“神魂受损,以后很可能就是个废人了,多可怜啊。”姜见青声音带着哭腔,“你为什么不干脆点,直接杀了他啊?”
“……”
姜逢渊顿住,“你想杀他怎么不自己杀?”
“那怎么能呢。”姜见青吸了吸鼻子,“我杀他了,天君会罚我的。”
合着天君不会罚我是吧?姜逢渊无话可说,他不想跟姜见青继续这个话题,“秦衡暂时不能杀,他还有点用处。”
姜见青嘟嚷一句,他有个锤子用处。
姜逢渊没接话,他靠坐在椅子上,“我倒是想问你,你和应如流怎么回事?”
“没咋回事,迫不得已临时结的双生契。”
姜逢渊这才松了口气,她倒是头脑清醒没有乱来。虽然姜逢渊认识应如流,也清楚他的为人,但是应如流百病缠身活不长,姜见青要是想和他来点什么,姜逢渊绝对不同意。
姜逢渊看了她一会儿,姜见青没吭声。
流光岛的事他倒是听说了,再多的责难话他也没说出口,但想了想,有些事还是得说明白。
“姜见青,虽然你修为滞涩人也不够聪明,但毕竟是昭族后裔,以后是这天之极的主人,也是我的妹妹,不管对谁,你不需要低一头。”
修为不精进资质普通是姜见青永远的痛,虽然她从来不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对秦衡,姜见青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透露,只说自己身份普通,来自天之极。
吃定了姜见青无人做主,天族的那两个混账才会肆无忌惮地将她的尊严往地上踩。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姜见青点头,“嗯。”
她又问,“哥,那几个鬼是怎么回事?”
“我劝你有这闲工夫瞎想,还不如去书阁里抄几遍剑术。”姜逢渊亲自去查看过了,没有鬼魂,就是些普通的山妖,在天之极吸了些灵气有点手段作恶。
但姜见青不信是山精,山精也爱美,天之极的山精一个个香喷喷白花花的,那几个东西可是怎么邪门怎么长。
“可是我这里还有证据。”姜见青掏出水火伞,想把那个绯衣姑娘放出来,还没打开,姜逢渊就接通了天族的通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