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停止跳动了一般。
然后就是耳边咣当一声,一阵剧痛袭来,她似乎在地上滚动了好几圈,让她浑身上下都有些疼。
滚烫的鲜血从额前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黎皎的视线慢慢模糊了,在意识消失前,她只能听到周围人的惊呼声,以及向她奔跑而来的工作人员。
*
莫晋秋本来只是在临时搭的棚子里透着取景器看拍摄画面,结果就看到了黎皎落下马来的那一幕。
他本来还在想几年没合作,陈钰祺的拍摄手法可算是越来越娴熟了,如此逼真,还以为是真的落马了呢。
不过他这个念头刚一从脑海里诞生,就听见对讲机那边传来了工作人员慌乱的喊声。
“陈导!!不好了,皎姐真的意外落马了!!”
“你说什么?!”莫晋秋蹭地站起身来,他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没等回答那边就二话不说地跑出了棚子。
“奶奶的!”他边跑边骂,明明都跟黎皎说过了小心为上,怎么还真的出意外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可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他刚刚在心里默念完,就突然被绊倒在了地上。
小腿压到了碎石上,很快紫了一大块,并且还有血珠往外渗着。
“嘶——”莫晋秋坐在地上捂着腿,痛得五官都扭曲了。
“晋秋你没事儿吧?”陈钰祺紧跟在他后面,看到这一幕连忙三步并两步地要过来。
只不过同样的,她也被绊得踉跄了一下。
好在她个子不高,身材偏瘦,十分敏捷。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型,用手掌撑住了地面,而不是膝盖。
她回过头去想要看看罪魁祸首到底是什么,却发现了一条透明色的细线被悬挂在了两棵树之间。
由于阳光被乌云遮住了,所以并不明显,不仔细看的话完全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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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皎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上次应该还是她刚来到这里的那一天。
再上次就应该是喝下鸩酒的那次,脑袋也是这样,似乎一直有鲜血流出,她再熟悉不过了。
不对…等一下…
她什么时候喝过鸩酒了?
黎皎在昏迷中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她完全不记得了,可是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想到鸩酒呢…
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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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脑中有一大块血块,看颜色不会是这次撞击才产生的,她之前有没有脑部受过伤?”
医生从ICU里走了出来,对着走廊内等候的宋礼笙和莫晋秋问道。
医院不能过于吵闹,虽然黎皎被送来时跟着剧组乌泱乌泱的一大群人。
但是都被当即劝走了,只有莫晋秋因着“病人家属”的身份留了下来。
而宋礼笙则是一个小时前才风尘仆仆,满目焦急地赶了过来。
“受伤……?”宋礼笙此时心里慌得够呛,脑袋已经快不会转动了,只能先重复了一遍医生的话,勉强让自己回些神儿来。
“对!去年她出过一次车祸,撞到了头部…”他嗡嗡作响的脑袋终于能够做出些反应来,连忙回答道。
“那就对劲了,这血块在脑袋里待了这么久,怎么一直没做手术清除?”医生皱着眉头,语气不太好。
宋礼笙并不知道黎皎脑袋里有血块的事情。
他派到医院的手下也没有汇报过。
更何况黎皎没过几天就出院了,也不像是检查出来了脑内淤血的样子。
“现在很不好处理了,需要做开颅手术清除那块血块。”医生本来也没想等回答,又继续说道。
宋礼笙听到她这句话,心跳猛地加速,整张脸刷白:“会有危险吗?”
他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是手术肯定会有风险,但是病人现在的情况必须要做手术了,否则无法醒来。但我们医院现在的医疗设备不足以支撑完成这么大的手术,我只能先处理其他的伤口,你们最好把她送到隔壁B市的医院。”
宋礼笙听到这句话,整颗心沉入了谷底。
他紧咬着嘴唇,心里难受的不行,可是却不能发泄出来,只能忍耐着:“我知道了。”
医生转头回到了ICU内。
莫晋秋听到这里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卧槽,我怎么忘了叫B市我家私人医院的医生过来啊!”
他说着赶紧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不用了,我已经联系好了。”宋礼笙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不至于颤抖,“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她们的救护车就应该能到了。”
他虽然一路上心里一直发凉,整个人乱得很,但也不致于完全失去了理智,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