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这些,南阳候手下也不过八万,敢在将军府的二十万精兵前耍弄?
苏年年记得,在宫中的那段日子里,以陈礼为首的几人对萧晏辞欺辱最甚。
她护着萧晏辞单纯是看不过他们欺凌弱者,哪用他记着什么恩情,何况后来他连命都不要了。
前世陈礼在去青州游玩的路上死在乱刀之下,被削了脑袋送回永安侯府,皮开肉绽,死状凄惨至极。
想来是萧晏辞的手笔。
她本应觉得可怖,可想起萧晏辞遭受的那些,她此刻只觉得活该,甚至想夸萧晏辞做得真棒。
仇他自己报了,可今世,苏年年看着陈礼好好坐在这里,如此狂妄不逊,心中气极。
“你畏强欺弱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般做派,南阳侯府迟早有一天毁在你手里。”
她这话不是乱说,陈礼是南阳侯的独子,死得那般惨烈,南阳侯苦苦追寻凶手一直没有结果,不过两年时间就郁郁而终。
苏年年半分脸面都没给他留,众人脸色精彩纷呈,连江云桑和萧如熙都忍不住来拉她袖子。
爽是爽,这话传出去,惹上麻烦的不仅仅是苏年年,还有苏府。
只是她们不知道,苏年年重活一世,既然敢这么说,是早就想好对策的。
苏年年眉眼尽是寒意,扫了一圈,目光移到桌尾时发现萧晏辞正盯着她看,她微怔,抬眸对上他的眼。
狭长的眸染着几分轻佻,只是盯着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嘴!
见她看过来,萧晏辞舔了舔唇,缓慢又暧昧。
下一秒,苏年年猛然低下头,手迅速抓上自己发烫的耳朵。
啊!
萧如熙见状,疑惑地问:“年年,怎么了?”
“没怎么。”苏年年连连摇头:“不说了,今日你生辰,别因为一些蝼蚁蛆虫扰了你的兴致。”
话是这样说,可她脸却愈发的红了。
倏地,桌尾传来一声低低的笑,恣意,又玩味。
第21章 给他道歉
这笑声苏年年太熟悉,头忍不住埋得更低了。
众人看去,只见萧晏辞闲适地坐在那里,唇角微微挂着笑,模样好像跟从前一样温软可欺,只是那双凤眸抬起,无端透出一股凌厉来。
那是一种狼盯着猎物的眼神。
陈礼心中猛地一跳。
他为什么这样看自己?
“世子狭隘了。”萧晏辞漫不经心开口。
“这玄色能掩盖的东西太多,即便沾满鲜血,瞧着也干净。”他嗤了一声,“墨水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世子,你说是吗?”
面前的男人眸中暗藏着噬人的狠戾,仿佛修罗场中爬出来的恶鬼,只为索命而来。
这还是过去那个人人打压的小晏王爷吗?
陈礼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掐得他快要窒息。
看他这般模样,萧晏辞忽然恣意地笑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仿佛刚才说出那话的不是他,话也不用陈礼回答。
苏年年前世哪见过在众人面前这么狂妄肆意的萧晏辞,被他三言两语惊得脸都不红了,抬头看陈礼的反应。
陈礼紧捏着拳头,眼里愤怒渐渐盖过了惧意。
见他要说话,苏年年立马来了劲:“陈礼。”
“你区区一个南阳侯世子,诋毁皇室,蔑视皇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陈礼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在嗓子眼里。
“你觉得他背后无依无靠,便觉得他好欺负?”苏年年黑眸冰冷又坚定,字字铿锵有力:“你有没有想过,若陛下真对他不管不问,为何给他封府邸,让他出宫?”
萧晏辞刚回宫那时候,皇帝不管他,任他在宫中自生自灭,就连去太学的机会,都是他苦苦争取来的。
后来时间长了,他行事稳重处处出色,皇帝眼里才慢慢有了这个孩子。
陈礼不过是个远离朝堂的世子,过去这么久,还以为萧晏辞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萧如娇同为皇室能讽刺萧晏辞几句,他便觉得他也能像过去那样欺辱他。
陈礼不过是个眼高于顶的纨绔混混,自然想不到这层。
前世愚蠢的苏年年也这样以为,后来跟了萧南才知道其中缘由,才知道他为何费尽心思除掉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兄弟。
虽然现在他只是个不起眼的王爷,但出宫不过几年时间,他的势力已经从毫无根基,发展到能与萧南和太子抗衡的地步。
陈礼像是当头挨了一棒,嘴张开合上反复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他不断地看向周围,见几个皇子和公主脸色都不太好看,终于有些慌了。
苏年年嗤笑一声:“你回去问问你爹,蔑视皇族,诋毁皇子是什么罪。”